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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還不太會說故事,講話也常常不清不楚,可是自信知道哪裡有故事,以及會說故事的人,希望你看完會瞭解我們可能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人與人之間相處充滿了複雜的因素、境遇和變化,而人處於某種情境與狀態中或頓時從某種情境抽離時,也許會產生易於平常的反應,似乎沒有所謂適用於所有情況的通則,這常令人們感到無所適從,有時候用某個標準衡量與判斷某些事物,就不小心形成了固定不變的印象或使這個印象成為如同本質一般無可改變的東西(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他人),有時候我們卻因情況太複雜難解而成了不可知論者或產生了悲觀的念頭而感到無法解決困難、問題,不論哪一種,在它們都偏離了真實的時候就會導致錯誤的歸因,而此舉則可能導致一連串不適用於實際情況的選擇、行動或認知,以下是法國一個哲學家Alain在其著作《幸福論》裡描述遇到這種情形時怎麼辦比較好。


〈名馬彪塞法拉斯〉

 

    

        當一個嬰兒哭鬧而無法制止時,乳母就會對這個孩子的生性和脾氣,做種種極為新奇的猜測和假設,甚至於搬出遺傳學的道理,說什麼是跟他父親的性情相同等等。可是就在乳母強調她自己這種別出心裁的心理學時,不料卻在嬰兒的身上發現了一根針,這根針才是使嬰兒哭鬧的基本原因。

 

        當亞歷山大大帝年輕時,有臣民獻上名馬彪塞法拉斯(Bucephalus),可是任何馬師都不敢騎這匹悍馬。因此宮中人們都在說:『這是一匹生性頑劣的惡馬。』然而亞歷山大大帝卻很快就找到了刺痛這匹馬的針,原來他發現這匹馬畏懼自己的影子,結果一看到自己的影子就跳個不停。於是亞歷山大大帝就牽著馬面向太陽,因為這樣牠就看不見自己的影子了,先使牠安靜下來,然後再騎上馴服牠。由此可見,這位亞里斯多德的高足認為,在不瞭解情形的真正原因時,人對於情形是沒有絲毫力量的。

 

        常聽很多人說,自己不知為了何故會產生恐懼,而且能列舉出很有力的理由。不過現在所恐懼的東西,卻聽不到什麼理由,因為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血液循環聲。以學者自居的人認為危險可產生恐怖,而好動感情的人則認為恐怖可產生危險,兩者都認為自己的想法正確,其實兩者都錯誤了。其中自居為學者的錯誤是雙重的,因為他既不知根本原因,也不明白那個感情易於衝動者的錯誤。陷於恐怖中的人們,他們擔心會製造出危險。因而他們自己所感受的恐怖,就恰如有正確理由而毫無煩悶的恐怖,不過即使在任何危險的情況下,忽然稍微遭受一些真正的驚恐時,當然是會感到恐怖的。例如在很近的地方,突然意外聽到手槍響,就會以為有奇特的人物在附近。拿破崙的部將馬賽那將軍,最怕在黃昏時刻看到立像,每當這時他都會拔腿就跑。

 

        在心情急躁或者愁眉不展時,往往會產生一種時間太長的不耐煩感覺。在這種情形下,你的不耐煩並非不合理,因為你的下意識在尋找椅子。例如拿破崙的外相塔雷隆,就是位非常精於外交禮節的外交家。他為了擔心會使外交談判對方感到不愉快,就努力用心在對方身上找針,而且終於被他找到了。原來這個時代的所有外交官,每個人都在上衣裡插根別針,而這根別針的插法卻各不相同,就因為各外交家各有各的針,所以才把歐洲國際政治弄得亂七八糟。還有一種情形是任何人都知道的,這就是當每一個嬰兒一哭,其他的嬰兒也會都跟著哭,這些嬰兒全是為了哭而哭。乳母由於職業上的關係,他們對於嬰兒的生活習慣自有心得,於是他們就讓嬰兒學爬。如此一來,嬰兒的身體變了,神情也變了,這就是一種極為高超的駕馭術。我認為,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災禍,是由於各國政府的不夠沈著而產生,因為不沈著就會產生恐懼,而恐懼就會產生災禍。繼興奮而來的是憤怒。在享受閒暇與休息的快樂時,一旦突然終止這種享樂,就會發生不太好的事情。在那種狀態下,心情常常會變,而且那種變化很厲害。就像一個突然被驚醒的人,他的眼睛會過分增大。然而也絕對不能說人類是邪惡的東西,同時也不能說人類的個性就是如此如此,你要靜下心來去找他們身上的針。

 

1922128

 

 *《幸福論》Alain,鄭捷雲轉譯,世界文物出版社,民六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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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ka9644503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