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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資訊中心 2011.04.05

作者:munch

sunlake10

茶葉改良場魚池分場計畫BOT,引發社會不滿,掀起日月潭的開發問題。財團要地,也不該找上這個具有歷史與產業意義的國家土地。茶改場的要地風波,應該讓人深思,這個觀光到爆的美麗之潭,究竟藏著多少開發壓力。

對於日月潭,一天數千陸客進出,一年400萬旅遊人次,住宿、購物、遊潭的巨大消費,早讓日月潭成為山林裡的聚寶潭。至今,平靜的日月潭,周圍動蕩不安,誰不想在日月潭邊,鑲顆金牙,啃食巨大的利益。

找地,已經成為在日月潭鑲金牙的第一步,不僅開發山頭,找上茶改分場,甚至連潭畔的船屋也不放過。

所有財團各顯神通,就是要將這座歷史之潭,自然之水,抹上一層金權光澤。更諷刺是,金牙們大口大口的吞,卻是一點殘渣,也不留給世居百年的潭區居民。

日月潭茶改場被財團相中,想要介入開發,已經傳聞很久,對於四周環山的日月潭,想要立足經營,首要之道就是找地。

但是環湖觀看,所有經轉手購買,能夠開發的平坦之地,已讓潭畔林立著一家家豪華旅館。再要土地,就必須夠膽識、有門道,搶下山頭、伐倒樹木,整平山坡,才有新的機會。

推動10多年的向山BOT案,以興建日月潭風景管理處為名,挾帶著大型旅館BOT開發案過關,成為日月潭國有地上,最後也是最大件的開發案。

開發完所有能開發之地,接下來相中就是居民生活場域,或是國有公用土地。

2004年,南投縣府一紙公文,想要趕走水社組合屋區的邵族居民,他們因為921地震被安置到組合屋區,卻因為縣府規劃興建日月潭觀光飯店BOT案,要將邵族居民趕走,甚至恐嚇以「違章建築」、「竊佔國土」法辦。

更諷刺是,邵族因災難毀壞的原居地,已經整建為商圈,並且由政府出租賺錢。

舊家園回不去,新家園又被趕,一直被作為日月潭文化樣板的伊達邵,從日治建水庫被迫遷,到國府BOT被驅趕,其實生活過的並不快樂。

組合屋區的開發案,因為爭議太大,吃相難看,最終被擱置。

但是財團在日月潭找地,並未終止。

日月潭茶改場的土地,位在日月潭最好的位置,居高臨下,後有廣大腹地,早是財團眼中的土地肥肉。

2011年2月13日南投縣長李朝卿,出席經建會一場座談會,公開表示台灣天仁、中國天福集團,看中茶業改良場魚池分場的土地,有意進行BOT的開發構想。

在茶改場魚池分場土地上,規劃開發佔地面積約5至10公頃的茶業博物園區,包括觀光茶園、台灣美食街、特產街及民俗展覽館布袋戲、歌仔戲表演場地,打造全新的日明潭小鎮,以及500間客房的觀光飯店。甚至傳出將邀請大陸導演張藝謀,規劃「印象日月潭」的表演場地,讓中國桂林印象及西湖印象的湖面現場表演,首度擴張到海外。

消息一出,眾所嘩然,對於魚池鄉居民,貓糷山下的魚池分場,不僅是日月潭歷史的見證,更是日月潭產業的救星。

成立1937年的日月潭製茶所,日本人引進紅茶改良,經過漫長歷史,魚池茶改場苦心經營,在921後,茶場裡研究員研發引介新品種,讓阿薩姆紅茶成為魚池鄉重要產業,也讓921後的魚池災區,找到重生的機會。

魚池分場的研究人員,如同魚池鄉再造恩人,所有茶農、居民談到茶改場無不感激萬分,對於政府,有這樣協助農民的公務人員,遠比花費數億置入行銷,更能贏得民心。

整修後的茶改分場,至今也成為當地社區,導覽日月潭歷史的重心,無異是從歷史、產業、到文化,成為緊密扎根在日月潭的老鄰居。現今為了財團,為了中國遊客,想要BOT魚池分場,如同出賣老祖宗去求新歡,當然引發眾怒。

驅趕原住民組合屋區,相中歷史茶業分場,為了土地,為了觀光利益,政府、財團無所不用其極。

甚至從地面想到水面,引發日月潭船屋風暴。

原先以為日月潭船屋違法竊佔,污染水域,深入瞭解後,才發現最貪心的是政府。

船屋在日月潭存在已久,早期不僅是「船屋」,甚至是「田筏」,入潭墾地的漢人,以筏相結,筏上覆土成田,居住船筏之上耕作、漁獵。

到1931年日本人興建水壩,將日潭、月潭合一,成為水力發電的水庫後,為了整頓水域,這些廣設潭邊的「田筏」開始消失,轉成以漁撈為主的船屋,並設有日月潭漁事組合,發給船泊證明。

現今潭面上船屋,多數有船舶證明,屬於合法船隻,但是日月潭早已無魚可抓,許多船屋開始轉型,違法經營民宿、水上休閒項目。

日月潭四角漁網船屋協會的鄭理事長表示,船屋擁有者許多是當地居民,以及10多年前購下船舶證的業者,幾年來也想轉型,配合環保法令,改善現有的紊亂狀況、衛生條件,發展具有特色的日月潭水上休閒、或漂浮民宿。

但是政府從不給他們機會,不願輔導他們轉型,甚至現今以竊佔國土名義要法辦船屋業者,要求自行拆除船屋,恢復到規範的漁筏型式。

對於政府鐵腕手段,清理潭面船屋,整頓環境污染,但是讓人不解的是,日月潭最大的環境污染,不是收容人數極少的船屋,而是一天擠入上千人的豪華旅館,甚至曾被踢爆污水直接排入潭區的豪華旅館。

更大的生態危害,不是靜止不動的船屋,而是每天載著觀光客奔馳的遊艇,讓原本無浪的日月潭,開始出現浪潮侵蝕岸邊的現象,不僅樹木倒塌,甚至一些建築的岸邊坡角,都有侵蝕崩塌,形成新的危機。

大問題不見改善,卻不斷找當地居民開刀,船屋業者成為環境破壞的祭獻代表。

直到看見政府的規劃文件,才知道嚴厲取締船屋之後,竟然另外規劃開放財團經營。

原來,不許船屋業者在潭面營生,講的義正詞嚴,背後卻規劃100多個船席,計劃提供財團BOT經營,甚至為掩耳目,不用「船屋」之名,改以「水上平台」稱之,未來經營項目,種種水上休閒無一不缺。

居民指出,水上平台的劃設區域,位在潭頭、葫蘆崙水域,岸上土地計劃採行徵收,水上劃設水上平台,一旦採行BOT,特許經營餐廳、旅館,到時又是財團獨佔經營。

民間不能做,BOT特許財團經營,這是標準「百姓不能點燈、只許州官放火」的作法,讓取締日月潭船屋的行動,充滿著財團清跑道的味道,日月潭風管處不否認有水上平台的船席規劃,只強調為來由誰經營,必須再做研議。

至今政府不敢面對,如果依法日月潭是水庫的法定身份,依照水庫的管理標準,太多建築不該興建,太多水上活動應該禁止,甚至遊客都必須總量管制。

如今,日月潭早已失去原有寧靜之美,不僅處處開發的環境壓力遽增,甚至國外遊客也不解,為何台灣建築就是能破壞自然景觀,讓青山綠水日月潭,無處不是大飯店。

日月潭大開發,財團四處找地開發,政府全力配合,開墾向山山頭,驅趕邵族居民,垂涎魚池分場,嚴懲水上船屋,一樁樁事件背後,全都牽連著上山下海找土地的算計。

很想問這個政府,為了觀光,為了陸客,可以驅趕居民,出賣歷史,甚至連台灣地理中心的明潭靈魂,都可以標售殆盡。

茶改分場BOT,引發眾怒,但是更多的憤怒,漫延在當地住民之間,一眛傾向財團,整碗端去,居民都問著,還有一口飯可吃?一片地可居?

真的!該關心日月潭的開發問題了!不想台灣日月潭,搖身變成中國特區。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漂浪‧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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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立報2011.04.06

【記者張舒涵台北報導】國外知名大學的「開放式教學」提供全球使用者跨越國界汲取課堂知識,獲得熱烈迴響奇幻基金會董事長朱學 建議政府和大學規劃影音課程開放線上學習,補助一堂課的效益可達10倍,將台灣高教行銷到國際。他認為,獲得5年5百億大學卓越計畫的學校應拍攝上課內容並公開上網,全民納稅買單的教育資源才是真正花在刀口上。

 

▲奇幻文化藝術基金會執行長朱學恆呼籲台灣的大學課程應對社會開放。奇幻基金會從2004年起翻譯課程、演講影片放上網路供人免費瀏覽,是華文網絡世界重要的開放課程資源。(圖文∕于欣可)

 

宅神召募翻譯團隊

朱學 7年前發現課程授權網路公開的麻省理工學院中的「電磁學」十分生動有趣,感嘆自己若能及早找到合適的教學方式,大學念的「電磁學」也不會落入三修的慘況。

朱學 認為「開放式教學」如果能普及,提供學生更多選擇,不再受學校資源或老師教學人數的限制,因此他透過奇幻基金會,招募翻譯志工,帶起開放式學習潮流的網站(www.myoops.org)

奇幻基金會整理耶魯大學、哈佛大學和TED包羅萬象的開放式課程,翻譯成中文後放上網路,目前網站流量躋身國際前五名,但得到的贊助卻是倒數5名。

朱學 指出,開放課程不能做商業使用,而是分享社會知識的公益計劃,在國外向來由公部門負責,台灣卻是奇幻基金會每個月自掏腰包20萬苦撐,雖然他們多次向教育部和經濟部提出申請,卻被以「不符教育機構資格」為由駁回。

開放課程收益10倍

「台灣教育若想躋身國際就不能小家子氣!」朱學 舉例,哈佛大學教師Michael Sandel開設的課程「正義」,一堂課最多可容納1千4百多人,放上網路每則點閱率皆超過140萬人,已達到超過10倍的高效益。台灣許多老師有足夠資格登上國際舞台,如作家白先勇到台大授課,若將課程免費開放,也能吸引民眾一同學習,但台灣缺乏足夠的技術與行銷,無法讓這些卓越教授的表現見諸於世。

如果政府有心將台灣高等教育推向國際,將課程數位化並公開是未來趨勢,朱學 估算一個學校每學期只需約50萬成本費即可完成。他強烈建議教育部及獲得5年5百億補助的大學應將課程拍攝並公開。一方面讓全體社會有參與監督機制;另一方面也讓納稅人的錢建構出來的教育資源達到最大效益;否則,將幾百億的預算給少少的十幾所大學推向世界百大排名,無益於全體台灣民眾

頂尖大學樂意嘗試

台灣大學主秘張培仁指出,台大已有開放式課程,但僅限跨校合作的學生使用,若未來能解決版權問題,經主講者同意,將逐步開放部分課程,台大很樂意嘗試。

台灣師範大學主秘林安邦也說,師大已有開放式課程,由圖書館負責管理規劃,網站瀏覽已達2千多人次,只要老師有意願,學校都會協助拍攝,並將課程數位化。

雖然部分學校提供開放式課程,朱學 指出課程數位品質粗糙、便利性不高,應強化攝影及後製技術,至少達到2機作業。他分析,妥善規劃課程,才能引發學習動機,未來可開放資優高中生或社會人士選修,結合認證考試取得學分;此外,也方便國際人士線上試讀,提生外籍生來台就讀意願,實踐教育部念茲在茲的高教資源外銷的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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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資訊中心 2011.04.06
作者:munch

他們像巨人般,吹捧核能發電的安全,等到核災發生,卻又像孩子般無助。

日本福島核電站發生核災事件,讓人看見人類根本無法控制核子巨獸,當人們沾沾自喜,獲得高能量的發電,卻沒想過一旦失控,這些能量,不是發電點燈,而是殺人毀城。

1942年,美國實驗出第一座核子反應爐,1954年蘇聯建立第一座核能發電站,世界開始進入核能時代。半個多世紀以來,核能發電最愛標榜,核能是安全且和平,它不像原子彈既危險又邪惡。

諷刺是,半個多世紀以來,既危險又邪惡的原子彈,以終戰為名,投擲日本兩次,但是作為和平發電的核電廠,卻是大大小小核災不斷。

號稱安全的核電站,在核災不斷的災難中,顯露的是威脅程度不亞於原子彈,甚至更諷刺是,仿如在自己國家中,自製危險的核子自爆裝置,一出事就像自殺式的核子攻擊。

車諾比、三哩島、福島,以及各種不同危機等級的核災,核能專家說,核電廠發生災變,不像原子彈的巨大恐怖,但是專家沒說,原子彈引爆,瞬間奪人生命,放射性物質在一次釋放後開始衰退,而一場核廢災害,卻是不斷釋放著放射性物質,更慘是就算封阻,它還是持續作用,在水泥鉛塊底下,等待肆虐的機會。

愛因斯坦看見原子彈投擲日本,造成重大傷亡,他後悔同意簽署製造原子彈,如果他活的夠久,看見他同意和平運用的核電,竟然也是禍害不斷,或許他會徹底悔悟,何必寫出那條質能變換的程式。

科學發展一切,哲學深思世間,當所有發現的、發展的極盡運用,卻無節制之道,於是人類世紀走向險局,連帶的將萬物與地球一起陪葬!

百年世紀,人類玩得過頭,從機械、化學榨取土地,換得更有效益、更有利益的資本世紀,到現今竟以萬物生命為賭注,玩起一失控就完蛋的核能世紀。

千賭一輸!從車諾比、三哩島、福島,以及各種不同危機等級的核災,明白顯示一件事,原本造價就不便宜的核電,一旦出事,賠上的生命、金錢、土地與未來,根本是將宣稱賺到的甜頭,一次賠的乾乾淨淨,然後還負債累累、禍遺子孫。

核電迷思,牽涉的不是科技,而是對於安全生活的算計,福島、東京平日歌舞昇華,享受核電便利,但是一出事,死傷不斷、滿城逃難,再便利也經不起賭輸一次,況且半世紀歷史顯示,人類常常賭輸,只有核能專家嘴硬著包贏包賺。

正名吧!核能發電場就是核爆發電廠,自製核爆危機在自己國土上,不是封上水泥就安全無虞,當千賭一輸,於是人們看見,他們像巨人般,吹捧核能發電的安全,等到核災發生,卻又像孩子般無助。

核電沒有蓮花座,它只是一場千賭一輸的豪賭牌桌。

320、401以及許多日子,都有反核行動,全民該厭惡自製核災在土地禍害,豪賭核子,賠上孩子,所有父母、青年們該出來反抗了!誰願看見下一代,在千賭一輸的無奈裡,逃難、病痛與死亡。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漂浪‧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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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資訊中心2011.04.04

作者:傅恩過(綠色公民行動聯盟理事)

福島第一核電廠受損情形,圖片來源:ENS當環保團體像烏鴉一般,叨叨念念核能電廠的安全問題,日本福島第一核電廠的連爆及輻射外洩,無疑是最悲劇式的提醒:根本沒有人能保證核電永遠安全,不僅地震、海嘯等自然災害防不勝防,原來核電廠的人為風險也如影隨形。

福島核電廠爆炸後的煙霧,透過日益發達的媒體、網路飄散至全世界;為挽救更嚴重的災害,而拚了命留在核電廠的「壯士」們,令人不捨與難過;輻射外洩,所造成立即或間接的傷害,使得當地及各國居民恐懼罩頂。儘管如此,部分堅決「核電是必須的」論點,仍不斷地打擊反對核能的聲浪。擁核者絕非看不到福島核電廠所帶來的災難,而是他們所堅持的「計算」,看不到核能產業背後種種的虛無與損失。

「核電仍是最便宜的能源」,這種說法無疑是最經典的「計算」,卻也是在能源政策中,最謬誤的計算

鈾礦並非用之不竭

石油危機從何來?最簡單的解釋,便是石油的來源受限。從此觀之,核能發電的燃料鈾礦,難道是取之不竭的嗎?從國際原子能總署2007年出版的鈾礦紅皮書,很明顯看出,單以現有全球核能發電所需的鈾礦量來計算,既有的鈾礦也將在50年內使用耗竭,與石油可有得拚。鈾礦開採的環境危害與成本也不容小覷,礦工及鄰近礦區的居民,時時暴露在極高的輻射風險下,甚至因為滲漏的廢水等物質,讓輻射傷害持續擴散。

核電運轉增環境成本

就算不論開採所危害生命財產及生態環境,光是台灣目前運轉中的6座核電機組每年所需約984公噸原料鈾從開採、濃縮到轉化過程所排放出的120萬公噸溫室氣體,及其他污染物質,就約損失1千人1年的壽命,消耗944萬立方公尺的水,金屬礦物額外開採成本920萬美元,化石燃料成本44億美元。

核廢料無法有效處理

核廢料的處理,難道不需要高額的成本?至今即便是核子發展大國,仍無完美的核廢解決之道,即便是低階放射性廢棄物,其「保存期限」,仍存有疑慮的輻射劑量,也都需要3百年;不僅是現在急於處理核災事故的日本,英、法等國也一再顯現,無能處理高階放射性廢棄物

如果沒有核電,那電從哪來?再生能源哪來?

應調整現行能源策略

是啊,鈾礦來源或核廢料的去處,就像是談核電的前世或來生,我們可以狠心點,不去看到前世、來生所欠的債,就「計算」核能發電所帶來的發電量實際上,就算加入核能四廠,核電發電量也不過佔2成出頭。然而發電量的需求,不完全是隨時間、人口增加而增長,當台灣為了節能減碳,調整佔耗電量最大宗的耗能排碳產業,且達到提升能源效率的目標時,總發電量的需求勢必下降。

燃煤發電或核能發電,除了龐雜的管理人力與硬體成本,以及後續環境處理成本,只會持續增加,這種大且集中的發電機組,根本無法彈性供電,讓用電離峰期的電量補足尖峰期的高電量;另外在輸配送電力的過程中,會有許多浪費,發電效率極低的核電,約有3分之2的產熱能,不僅不能發電,還必須排放至海水危害生態。

破除狹隘認知來計算

回頭檢討台灣的能源使用,再生能源真的遙不可及嗎?只能增加電力價格嗎?其實因為主導能源的財經部門、電力公司不遺餘力宣導核電等其他大型發電,導致我們對再生能源的認知狹隘;相反的,選擇小而美的發電方式,不僅可達到最大的能源效率,而不同再生能源,在研發、進展達到一定經濟規模後,發電成本將會持續下降,勢必能有更合理的成本效益

無論是核電的來源或核廢料的去處,從總體的發電成本「計算」,核電的電力價格並不便宜。日本核災的經驗,難道不是重重地提醒,一再輕忽真實「計算」,所要付出的龐大代價?

※原文刊登於「台灣立報 環境前線專欄2011-3-21」、「核災、核安與台灣 - 綠色公民行動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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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資訊中心2011.02.14
採訪、撰稿:陳佳珣;攝影:陳忠峰、張光宗;剪輯:陳忠峰

民國98年11月12日高雄市大寮區爆發爐碴鴨的事件,養鴨場的爐碴即使檢測結果88奈克低於土壤管制標準的1000奈克/公斤,但養出來的鴨子,戴奧辛含量超過管制標準的5倍多,爐碴危及農畜產品的問題,首度浮上檯面。

相隔沒幾天,台南市後壁區一處農地傳出堆置大量的爐碴,周圍農田受到鉻污染,即將收成的稻子全部鏟除,後壁優質稻米的招牌蒙上陰影,糧商甚至不願意收購,農民受傷最大,當時的台南縣長提出檢驗報告,還大口吃飯為後壁鄉的稻米掛保證。

爐碴前進農地

民國91年,經濟部工業局公告了,爐碴再利用的相關辦法,但遇到爐碴污染事件,卻表示不是工業局的責任,工業局長杜紫軍表示,在處理的過程如果造成污染,應該由地方環保機關依照環保法令來查處。

台南市北門區一處魚塭堆了一堆看起來像石頭的爐碴,用水一淋,爐碴特有的多孔隙特徵顯露無疑,用機器一測鉻含量1600PPM超過過土壤管制標準。

魚塭的道路其實都是爐碴,魚塭主人是花錢買來鋪路,避免下雨天道路泥濘不好走,怎麼知道卻買到一顆不定時炸彈。台南市社區大學講師晁瑞光表示,這些爐石粉在風吹雨打下進入魚塭,慢慢累積之後,經由食物鏈可能危及到水產品的安全。令人擔心的是,這些有毒物質最後還是會進入到我們的身體。

台南社大的成員們也在這附近的一處農地發現爐碴的蹤影,在民國99年1月的google 地圖上,北門區的這兩處魚塭和農地,都還沒有爐碴,顯然在法規禁止之後,爐碴照樣前進農漁業區。

萬一農作物或水產品出問題,受到衝擊的最大的將是農漁民與消費者,農地遭到污染,食品安全亮起紅燈,這些責任該由誰扛?

台南市社區大學講師晁瑞光表示,依照目前法律,如果土地遭到污染,地主要負責任,他質疑政府規範出現很大的漏洞,最後卻由地主來負責任,地主應該要告國賠才對

爐碴 產品?廢棄物?

引起喧然大波的後壁鉻米事件,是檢視爐碴監督機制最佳案例。

後壁鉻米事件爆發後,環保單位馬上採樣檢測,還舖上黑布做緊急處理,避免污染擴散,但環保機關對於業者在農地上堆置爐碴,卻無法可管,因為當爐碴從鋼鐵廠運到再利用機構仍然屬於廢棄物,環保單位還管的到但從再利用機構出去,就搖身一變成為產品,不受廢清法的約束,而是適用工業局的事業廢棄物管理辦法但是爐碴再製之後,最終流向何處,工業局並沒有控管

於是,地政機關也只能依照違反區域計畫法中,一般農業區農牧用地,在沒有辦理分區變更之前,不得做其他用途的規定,要求業者在1個月內限期清除爐碴,但是業者不予理會,還好有台南地檢署介入調查,終於在半年後結束了這場災難,但這一車車被稱為產品的爐碴要載去哪裡,環保機關無權過問

在台南市北門區台17線旁,一個魚塭的空地堆了大量的爐碴,環保團體懷疑,這裡是業者的爐碴堆置場。台南社大理事長黃煥彰表示,上次來堆的數量比現在多,不知又載去哪裡。這處疑似販賣爐碴的堆置場,房子牆壁還張貼著,標榜檢驗合格的爐石廣告。黃煥彰理事長認為,爐碴從再利用工廠出來,經過一層層的販賣,中下層的業者不知道爐碴有毒,甚至業者還拿著經濟部核准的合法資源回收再利用證明,到處兜售,既然政府核准,民眾就會認為,有政府掛保證,可以相信是安全的材料,哪知道這材料裡有重金屬和戴奧辛。

爐碴再利用的規範由工業局制定,監督的擔子卻落在環保單位的肩頭,不過工業局表示,沒有時間接受採訪,而環保署坦言,爐碴的問題環保署也有部分責任,現在已經和工業局合作,從業者的申報系統來加強末端的管控。

廢清法開了再利用的大門,讓各個目的事業主管機關,如工業局、農委會等都有各自的再利用辦法,台南地檢署檢察官林仲斌認為,目前是多頭馬車在管理,核准的單位不參與事後監督,如果環保署對產業特性不了解,監督的力道就比較弱。台南市社區大學理事長黃煥彰認為,爐碴再利用的管理單位分別是工業局和環保署,所以應該從修法著手,如果可以把資源回收再利用法跟廢棄物清理法兩法合一,並且把爐碴的管理全部回歸到環保署,一條鞭的制度會比較有效率

合法再利用的爭議

台江大道位在台南市市區的邊陲,道路寬敞、人車也不多,限速卻嚴格到只有50公里,還有許多告示牌提醒用路人,道路顛簸、要減速慢行,這條路的路況凹凸不平,並不是施工的技術不好,而是因為用了爐碴回填,由於爐碴吸水會膨脹,這也導致路面高高低低,環保團體稱它為波浪路,即使已經重舖一次,還是無法解決凹凹凸凸的問題。

雖然爐碴再利用可以用在工程填地的材料,但爐碴的性質適不適合該項工程,就不是工業局和環保署的事。環保署廢管處處長吳天基表示,對於爐碴的品質,譬如遇水膨脹的問題,或運用在工程上的耐久性,環保單位難以規範,必須回歸到再利用產品的規範,以及回歸到工程單位對該工程的要求,尤其工程單位不能說不了解爐碴,因為在工程的進行是依照合約,工程單位有監督工程施作之責。

台江大道猶如錢坑讓政府賠很大,黃煥彰表示當時包商是以土方一噸345元來承攬工程,實際施工卻換成爐碴,一噸只要5塊錢,大撈一筆之後,留給政府收拾這個爛攤子。監察委員錢林慧君調查此案後,有糾正相關單位,她表示,交通部接受調查時承認,知道業者回填的是爐碴,包商告訴工程單位爐碴比較高貴,加上找不到土方,所以回填爐碴,但她實在無法相信,甚至懷疑工程單位與包商有關係。

爐碴是不是很安定可以用在工程中,其實也有爭議,台南市社區大學講師晃瑞光表示,爐碴分為很多種,高溫爐出來的比較安定,但電弧爐出來的爐碴,在自然環境下易風化,不過學界、政府都對外宣稱爐碴很安全、穩定,卻忽視了不同的爐碴會有不同的特性。

依照現在爐碴再利用的規範,如果爐碴跟土壤接觸不得改變土壤的性質,環保署對此倒是挺有把握的。環保署廢管處處長吳天基表示,環保署有非常嚴謹的計算公式,計算出爐碴在自然的環境或是風吹雨打的環境之下釋出的情形。

台南市社區大學理事長黃煥彰另外提出,歐盟爐碴再利用的規範很嚴格,不能用在易淹水地區、集水區,甚至需離地下水兩公尺,且有外部稽核制度,地點的選擇更要經過當地水資源管理單位同意但台灣完全沒有

爐碴再利用於工程的爭議,顯然還有得吵,但全台已經有許多條爐碴鋪成的波浪路,背後所突顯的問題相關單位必須正視。

爐碴歷經不同時代、不同的法規制度,產生許多問題,這些問題還是要面對,而更重要是防範未然,健全整個管理制度,才能讓爐碴成資源,而不是禍源。

※本節目將在週一晚間10點於公視首播,週六上午11:00重播
※節目內容及訂閱電子報詳見:我們的島節目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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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資訊中心2011.02.14
採訪、撰稿:陳佳珣;攝影、剪輯:陳忠峰

如果在路邊、魚塭、農地,發現一顆顆的黑灰色小球,大多數人會以為,那是石頭,但它可能是含有高濃度重金屬和戴奧辛的集塵灰。鋼鐵業的廢棄物─爐碴與集塵灰如果現身在我們周遭,一般民眾難以分辨,這幾年爐碴、集塵灰污染事件開始登上媒體版面,才掀起這隱藏許久的爐碴風暴...

爐碴全島流竄

台灣鋼鐵業從民國40年代開始發展,過去因為環保意識低落、法規缺漏,鋼鐵業的廢棄物─爐碴與集塵灰到處流竄。民國63年,廢棄物清理法通過,廢棄物的管理,才逐漸步上軌道。

作為石門水庫在颱風期間備用水源的中庄調整池,在施工前,水利署發現大量爐碴,桃園縣政府拿出航照圖說明,這是在民國70幾年到80年初,業者盜挖砂石回填爐碴所致,為維護民眾的飲用水安全,水利署會把爐碴全數清除,費用預估1到3億元,這筆錢全民買單。

而在高雄市駱駝山,從以前就被丟棄了大量的集塵灰,在駱駝山山腳下的排水溝,清理時挖起的底泥堆在路旁,台南市社區大學講師晁瑞光用機器檢測,鋅的含量3800PPM,超過土壤管制標準近2倍,晁瑞光很擔心駱駝山的污染,已經向外擴散。這個廠址高雄市環保局已經列管,但現場沒有任何防護阻絕措施,這些過去的陳年舊帳,處理起來成本高昂。

雖然廢棄物清理法在民國63年就通過了,鋼鐵廠產生的廢棄物應該進入掩埋場,但過去環保意識低落、稽查管理難落實,許多不肖業者伺機偷倒、偷埋,這些找不到兇手的不明污染廠址,政府還是要面對。

台61線 爐碴大本營

走在台61線台南七股段,爐碴數量之多,蔚為奇觀,全長13公里的路段,路基、邊坡都被偷埋爐碴和集塵灰,儼然成為爐碴掩埋場。民國88年到93年,台61線道路工程施作,包商偷埋爐碴與集塵灰,甚至連還沒發包的交流道,路基都已經用爐碴填好了。

七股是沿海養殖重鎮,放眼過去都是魚塭,靠著連通的渠道,提供魚塭的養殖用水,在台61線沿線以及溝渠的堤岸也滿佈爐碴。當年道路完工後,就發生養在溝渠的牡蠣暴斃事件。由於爐碴屬於鹼性,又含有各種重金屬,甚至是戴奧辛,污染水域、土壤的風險很高,台南社大理事長黃煥彰表示,政府官員認為爐碴不會溶出造成污染,但是如果長期泡在水環境,仍有可能溶出來,造成當地重金屬的背景質上升,更嚴重的是,這些渠道是魚塭的養殖用水來源,也連通七股潟湖,當重金屬進入水體累積在環境中,經由食物鏈累積在水產品中,後果不堪設想。

民國99年4月,台南市社區大學理事長黃煥彰披露台61線遭到爐碴入侵,當時的台南縣環保局卻表示:「爐碴是可以被用來做道路的級配,是合法的。」民國100年1月的一場爐碴記者會中,公路總局對台61線的回應,也說爐碴可以再利用。黃煥彰質疑公路局說謊,因為承包台61線工程的業者,沒有向公路單位申請許可,即是違法。

民國90年,廢清法第七次修正通過,依照廢清法第39條,事業廢棄物的再利用,要回歸到「中央目的事業主管機關」,以鋼鐵業而言,屬於經濟部工業局管轄。民國91年,工業局公布了「事業廢棄物再利用管理辦法」,爐碴屬於可以再利用的項目。

台61線台南段施工時間,橫跨再利用法規通過之前跟之後,介入調查此案的台南地檢署認定,這些爐碴屬於廢棄物,不屬於再利用的範疇,業者的行為是違法的。台南地檢署檢察官林仲斌表示,台61線的爐石,很明顯沒有經過破碎、磁選、篩分的動作,依照經濟部工業局標準,沒經過這3個動作,就不是再利用過後的產品,屬於廢棄物,所以適用廢清法。而且當時還發現集塵灰,屬於有害事業廢棄物,也適用廢清法。

廢棄物違法掩埋,依法就是要全部清除,但要解決如此龐大的爐碴和集塵灰,是何等浩大的工程,費用也將是天文數字!事情爆發至今,環保機關只緊急處理了幾個地點,但處理方式仍不足以避免爐碴污染環境,甚至連集塵灰也沒清乾淨,台61線台南七股段的污染,還持續中,這場災難該如何收拾,環保單位的做法,受到嚴格的檢驗。

爐碴來源 追追追

住在台17旁鹽埕聚落的李銀治伯伯,他平常用來固定衣架的石頭就是爐碴,這些爐碴甚至還參雜了集塵灰,當年他曾經到台61線工地做臨時工,業者利用晚上11、12點,載來很黑的爐碴,即使他穿上兩層襪子和厚重的工作鞋,還燒透過去,鞋子都在冒煙。黃煥彰跟他說明後他才知道,傾倒在家園的,是有毒的集塵灰和爐碴。李銀治氣憤的表示,應該填土方怎麼變成爐碴,不過公路總局回答他,事先不知情,而工程監工也說,並沒有准許業者傾倒,李伯伯就質疑「那為什麼爐碴會到這裡?」。

台61線台南段的爐碴案,台南地檢署主動調查,分成3案,其中2案已經偵結,第1案能確定,爐碴是從威致鋼鐵公司出來,但工程的承包商與鋼鐵業者,卻都全身而退,因為已經超過10年的法律追溯權第2個案子因為查不到爐碴來源,只能起訴承包商。台南地檢署檢察官林仲斌檢表示,爐石偷倒,往往很久之後,才會被發現,因此證據蒐集相當困難,尤其還牽扯到追溯權時效,這是至今無法克服的事。

負責台61線台南段工程的公路總局,最後也沒有被起訴,林仲斌檢察官說明,公路總局說這是包商的行為,他們並不知道是爐石,「除非我有更強烈的證據,證實公路總局知情,但是這是將近10年前的事情,我很難還原。」林檢察官無奈的說。

雖然法院最終判決還沒出爐,但廢清法的罰責,只有幾年的刑責或是幾百萬的罰金,包商把土方偷天換日變成爐碴和集塵灰謀取暴利,還污染土地、禍害子孫,居民如今只希望,政府能還給他們一片淨土

集塵灰 失控?

環保團體接到檢舉,台61線彰化伸港段被偷埋集塵灰,集塵灰的特性就是鋅的含量特別高,用儀器檢測,許多重金屬都超過管制標準,依法集塵灰屬於有害事業廢棄物,不得再利用,鋼鐵業者必須送到合法掩埋場處理,卻被不肖業者夾帶在土方裡,成為工程的回填土。台南市社區大學自然與環境學程的講師晁瑞光表示,「集塵灰本來體積一點點,混到土方變成這邊的土,這也導致整個土壤受到污染,全部完蛋!

違法偷埋集塵灰的情形,也發生在台61線的台南七股段,走進一個看似平常的魚塭,腳底下踩的竟然是集塵灰,當年台61線台南段施工時,包商承租魚塭作為預拌混凝廠。台南社大理事長黃煥彰表示,魚塭檢測到的鋅跟鉛都偏高,而在台61線也測到同樣的情形,因此推測業者可能把爐碴跟集塵灰混合,埋在台61線,「我們最擔心的是不知道業者到底埋了多少?光看這邊廢棄的集塵灰數量,就非常龐大!」。

為什麼環保署監控列管的有害事業廢棄物-集塵灰,最後會被當成回填的土方呢?

環保署廢管處簡任技正彭瑞祥表示,民國90年,環保署成立事業廢棄物管制中心,對於有害事業廢棄物的追蹤管制,環保署的做法,是在清運有害事業廢棄物的車輛上裝設GPS,納入追蹤系統管制,但是有些案件是在民國90年以前發生的,那是歷史的共業。

介入調查爐碴與集塵灰的監察委員錢林慧君認為,清除有害事業廢棄物的甲級清理公司,車輛有的有GPS,有的沒有GPS,業者可能報10輛,載運到某個地方後,部分集塵灰放到沒有裝GPS的車子,漏洞還是不少。台南社大理事長黃煥彰認為,集塵灰有的混在建築廢棄物,混在泥土,混在爐碴,混在水泥裡,業者招式非常多,他建議只有透過比較強的外部稽查,才可避免不法事件。

調查爐碴、集塵灰案件的監察委員和檢察官都認為,環保署目前對於集塵灰與爐碴的產量,無法有效掌握,現有的管控機制也還有漏洞,更重要的是,經濟部工業局不能置身事外。林仲斌檢察官認為,鋼鐵業者進多少原料,製程能力如何?產量多少?銷售數量多少?產生廢棄物的量是多少?都要作精密的計算,之後再去比對業者申報的數量符不符合,這才合理經濟部有義務協助到第一線監督,計算業者產生多少廢棄物,「目前為止沒看到,所以就一直管控不是很好,流向也不清楚」。

不管是過去的歷史,還是現在進行式,爐碴、集塵灰的問題都要面對。

※本節目將在週一晚間10點於公視首播,週六上午11:00重播
※節目內容及訂閱電子報詳見:我們的島節目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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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韋綸

編者按:在4月22日世界地球日之前,台灣地球日網站自兒童節開始將推出一系列專文,環境資訊中心網站與環境資訊電子報也將於每個星期三、五,同步刊登。

1992年巴西里約的地球高峰會上,12歲的瑟玟‧卡莉絲‧鈴木自籌旅費、跨越5000英里來到現場,登台分享自己從事環保運動的原因:「你們此刻正在決定,我們將在什麼樣的世界裡成長。我從事環保運動,是為了自己的未來而奮鬥。失去自己的未來,跟選舉落敗、股票慘跌,是不能一概而論的。」

大人們,請言行一致!

當孩童不敢呼吸空氣,因為其中充斥有毒物質、當他們害怕外出,因為臭氧層破了一個洞……,環境惡化,兒童深受其害。環境汙染的負面影響,比起成人,對兒童衝擊更為劇烈。世界衛生組織指出,如果避免環境風險的發生,每年約可拯救約400萬孩童的性命。此外,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每年約莫有1500種新的化學物質誕生。長期暴露在化學物質中,對於嗷嗷待哺至青春期前的孩童,有終其一生的影響,包括氣喘、畸形、學習障礙、免疫系統失調等等。環境議題必須納入兒童的生存權利,因為,經濟發展不得危害下一代的發展機會,這就是世代正義。

龍貓森林不是夢

距離東京40公里之遙的狹山,是宮崎駿電影《龍貓》的舞台背景,也是面積廣達3千5百公頃的天然綠地。1920年代起,這片綠地因為遊樂園、滑雪場以及高爾夫球場陸續陸續建立,面臨消逝的危機。1990年,「龍貓故鄉基金會」成立,以募集基金的方式,來保護「龍貓居住的森林」,引起孩童的廣大支持。根據統計,40%的捐款件數,都是來自學生。孩童支持的力量,使得峽山超過1萬5千平方公尺的森林得以保存,在土地昂貴的東京郊區,難能可貴。

「龍貓森林的故事對於孩童而言,是相當具有說服力的。小朋友會去相信龍貓的存在,而不會有任何算計。」台灣環境資訊協會信託部主任孫秀如表示。她說,基於「有價值就值得保護」的精神,並且成功守住綠地的故事,在協會一開始推行「全民守護白海豚」認股行動之際,就是值得參考的經驗。

台灣白海豚岌岌可危

一年(2010年)前,包括台灣環境資訊協會、彰化環保聯盟等團體,決定以全民認股的方式,阻擋國光石化這個每年預計排放1千2百萬噸二氧化碳的大怪獸,進入濁水溪口濕地。這片濕地,是目前數量不到100隻的中華白海豚覓食的重要棲地以外,更是彰化沿海漁民與蚵農賴以維生的海域。

在六輕設廠的麥寮鄉,因為空氣汙染,周圍學童上課都得帶著口罩;鄰近後勁的高雄縣潮寮國小,學生昏倒就醫情況時有所聞。學者指出,國光石化如果運轉,將大幅提升國人心血管與癌症致死的機率。從一輕至六輕,台灣石化產業的歷史進程,孩童沒有置喙餘地;那麼,尚未發生的國光石化,基於世代正義的原則,怎能將孩童排除在外呢?

兒童參與環境運動  守護白海豚、守護未來

「有一個10歲的小朋友,在認股書上寫著:我沒看過白海豚,但是希望長大之後,還能看到他們。」孫秀如說,雖然沒有統計,認股人數的人口結構。但是在守護 溼地的大小活動中,都可以察覺小朋友的身影,比起其他抗爭現場,確實多了不少。 去年六月,50多位大小朋友自發性地帶著各種可以發出聲音的樂器,於西門徒步區進行移動音樂會,「以自己的方式保護白海豚。」在此之前,一位義工媽媽和兩位女兒,於西門町紅樓廣場前,募集認股意願書。去年底開始,馬總統政府來自全國2000多封信,呼籲總統「要 溼地,不要國光石化」,其中絕大部分來自全台各地的國中、國小學童。不過,對於下個世代爭取自己未來的訴求,總統至今仍未回應。

孫秀如認為,孩童參與環境運動是很好的土地教育過程。「因為有參與,所以對土地產生情感。」這些經驗,當孩童逐漸成長後,便會產生思考的能力。關心環境的價值觀,因而對往後的是非判斷產生影響。 此外,許多學生透過網路,得知守護白海豚認股行動,並且影響了父母。「因為孩童的提問是直接的,透過孩子去說白海豚的故事,容易喚起大人反省的能力,也特別容易感動他們。這是孩童參與環境行動的力量。」

2005年的世界地球日,便以「保護孩童和未來」(Protect Our Children and Future)為主題,提醒世人關注兒童暴露有毒物質、飲水、氣喘以及肥胖的問題。不過時至今日,未來主人翁面臨的環境威脅,不減反增。譬如,車諾比核洩事件25周年的今日,距離現場4小時車程的小鎮,其販售的牛奶經過採樣,發現了超過烏克蘭兒童牛奶標準5-16倍的放射性物質。此外,食物、住家、玩具、遊戲空間以及藥品,都有可能增加孩童過敏、氣喘等疾病。

如果有一天,孩子問了與9年前瑟玟‧卡莉絲‧鈴木相同的問題:「你們有將孩子的未來排在第一順位嗎?」這時,我們又該做何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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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本教育基金會電子報2011-04-07 05:00:00

 

◎馮喬蘭

這學期國中小開學的主題色很明顯是粉紅。這來自於加拿大的反霸凌粉紅T恤日流傳極廣,畢竟複製容易。事實上,他的緣起還蠻動人的,在加拿大的高中裡有學生因為穿粉紅色T恤而被欺負嘲笑,其他學生見狀,便發動一起穿粉紅T恤,用群體的力量,站到被欺負的人這邊,共同向欺負人的學生示威,用以嚇阻。


動人的是「挺身而出」。被欺負的雖然不是自己,然而不僅感同身受,還有勇氣行動,促成改變,而且「都還只是孩子」!可以為別人付出,不正是人間至情義!雖然,有職業病的人難免要問,難道在孩子挺身而出之前,學校都沒有做什麼事情嗎?然而,想到五十個學生站到被欺負的學生身邊的畫面,還是會感動甚而起雞皮疙瘩。

就因為「挺身而出」動人,粉紅日所隱藏的某些訊息,也隨著動人進入人心。

『挺身而出 站到身邊』的意象,還出現在『萬夫莫敵』的故事裡。羅馬奴隸斯巴達克領導眾奴起而反抗羅馬暴政,不但集合了上萬奴隸,還能跟羅馬大將軍對抗,甚而撼動羅馬的統治,然而終究未能成功,兵敗眾奴被俘,在比較煽情或曰動人的版本裡說,羅馬人對著被俘的眾奴問:「你們當中誰是斯巴達克,出來!」儼然要殺雞儆猴,眾人沉默,羅馬人再威脅:「誰是斯巴達克,出來,否則…」當史巴達克預備起身出面時,突然有另一人站起說:我是斯巴達克!接著又有另一人站起說:我是斯巴達克。接著又一個又一個又一個…。他們挺身,站在一起。辜不論結局,但面臨死亡的暴力威脅,卻仍要堅持表達立場,這種勇氣,真是足以撼動天地。而他們一起站到身邊所對抗的,是羅馬暴政,是暴力威權,是獨裁者。

總之,當我們站在一起,到彼此身邊,在我們對面的,往往就是我們要對抗的。萬夫莫敵動人,粉紅日也動人,但要記得看看,對面是誰。而粉紅日站在一起的學生的對面,也是學生。

2/14開學週,電視畫面一片粉紅,國中小校長鼓勵學生穿粉紅色戴粉紅飾品宣示反霸凌、400名台南市的國中師生排成粉紅心型高喊建立友善校園反霸凌、粉紅反霸貼紙....等等,有人批評這是形式口號,光穿粉紅無實質意義,評者說得也是有理,但台灣教育中徒具形式口號的很多,不怕多一樁。怕得是--徒具形式的是零霸凌政策,但實質意涵裡已將某一群學生從整體學生中割立出來稱之為霸凌並且“該要反”。當看到郝龍斌市長穿粉紅衣跳保庇踩破寫著霸的氣球說反霸凌時,我忍不住心想:郝市長你知道你在反的是什麼?

將一群學生切割出來的幽微心態,也形成了威權高壓的溫床。這群被切割出來的學生承擔了成人社會的恐懼與無能。

在穿上粉紅T前,各縣市便高舉著反霸凌旗,有說要在國中設軍訓室,有說要教官巡防,有說要軍警校聯手..在反霸凌的口號下所有戒嚴的幽靈得以順理在教育裡存在。放諸全世界,很少有人能出其右,光是學校裡有軍人這一項,早就獨步全球。

能夠如此盲目,得要有相當的恐懼感。當一群八德國中老師出面說:我們也被霸凌了。所有他們指控的孩子,都從教育裡被切割了。這些學生成為製造學校動亂的人,成為敗壞的根源,而不是要來接受教育的學生。回想新聞畫面裡老師拿出被撕下的口袋,控訴校園裡有亂撕其他學生上衣口袋的口袋幫霸凌,那種憤怒受害的表情,讓人都忘了他是老師,而只以為他是受害者。連老師都沒辦法了,孩子的問題一定是很大,否則難道是大人的無能?假使大人的無能是不能被承認的,那麼小孩只好繼續問題很大。

這群(存在於台灣各地的..)『問題很大』的孩子被標示出來後,反霸凌成了對付這群小孩了。當他們被放到對面去,連動用教官警察都可以了。

我不確定八德口袋幫的那群孩子是不是到八德第一天就撕口袋,就常識而言,不會是。而我們該不該追究,在孩子第一次撕口袋之前,他身上累積發生了什麼事?而這些累積跟他受的教育間有無關連。如果要毫無關連,大概教育的面子也掛不住,孩子受教多年,而教育竟與孩子的現存狀況毫無關連?而所謂的關連,並非說這孩子所受的教育,是唯一的他的行為的原因,而是要檢視,教育還可以調整些什麼,可以作為些什麼。

教育如果打算做些什麼,是不能將孩子放到對面去的。沒有一種教育是切割孩子而還可以有效力的。動用教官警察的言外之意,便是放棄教育(因為問題太大…諸如..)。大約教育界聽到這樣的說法會不太高興,那麼,就請動用教育,不要動用教官警察威權管理。

並非每件校園事件都是犯罪事件,現在所稱的霸凌,其中有九成以上是所謂欺負、排擠、作弄、讓人家不好過、這些情形對孩子的影響當然還是很大也很深遠,但實在與警察無關,反倒是與教育密切相關,不管說的是學校教育還是家庭教育。

要先打心底真誠明白,面對校園事件,霸凌問題,要用教育的方法,而不是切割與壓制,那麼接著談論好的教育方法,才具備意義。至於好的教育方法有哪些,並不是今天這篇文章要論及的,事實上,我們更期待專業的師資培育系統,諸如師大、政大教育系、台大教育學程….等,能本諸教育專業,提出方法,協助校園。這不就是師資培育系統的天職嗎?

事實上,孩子真正面臨的霸凌問題,是教育體制的霸凌。這真地是所有的小孩都逃不掉的。無止盡的考試,連小學一開學都有大會考,而國中更別說了,早自習拿來考不夠,還要借體育課來考。分數一出來,就是分類的開始,所有學生面臨『分數霸凌』。沒考好,並非得到慰問或是被詳細了解學習困難,而是「被評價」。這種體制性的霸凌,扭曲了人的生活。

不只升學主義的問題,還有威權管理的問題。在一場座談裡,學生們紛紛提到「小組競賽」「合作學習」,來自不同的學校,經驗卻幾乎都相同。老師將班上同學分為數組,彼此競賽,包括比小考成績,包括可以記下別組「上課不乖」的同學名字..等,有人是一週算一次,有人是每天都會算,贏的組有獎品,輸的組會懲罰。這簡直就是傅柯在規訓與懲戒裡提到的「全場域監視」,大家無所盾逃,喘不過氣。而且,所謂何來?如果成績該要好,不就是老師教學要多協助嗎?如果上課要能專心,不就是要協助小孩發展專心的能力,又或是,教學要改進要能抓住人的注意力嗎?怎麼責任都像是在小孩身上,而老師只負責「WATCH」,一邊監控著,一邊就掌握了統治權。這難道不是教育體制的霸凌?

甚而有小孩說到,輸的組發出哀怨聲時,還有老師半開玩笑說:「不然你們下課去找@@算帳阿,誰叫他把你們組成績拉下來。」這下子,又製造了別的事件了。

如果只是切割出部分孩子來反霸凌,而不去檢視體制霸凌,那就是在逃避責任,並讓這些孩子背黑鍋。當大家聲聲口口喊反霸凌時,這些都不能不深思阿。

◎原文刊載於新使者雜誌(新使者雜誌網站)123期2011年四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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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門下的社會行動從夏伊都爾阿蘭姆的第三世界影像社會改革談起 

chrisliu — 週六, 2010-12-11 20:45

文/劉美妤 

 [破報]

翻開孟加拉攝影家夏伊都爾阿蘭姆(Shahidul Alam)的攝影集,一個屋頂上的老婦姿態凝重地在煮食;一個眼神憂傷的小女孩裹在斗篷裡;一群羊在山腳下散落成了綿白起伏的溫柔堆塊。他的視覺語言張力十足,他的天際總是開闊而詭譎得令人目眩,牆邊幽深的黑影總是充滿壓迫感。阿蘭姆是世界新聞攝影獎首位非白人的評審,但他並不是那種到世界各地擷取故事的攝影家──他在孟加拉深耕,影像多著眼於貧窮、災難、國家民主化進程中被錯待的人們,他和他所設立的Drik影像資料庫及南亞影像學院(Pathshala)長年致力於以攝影改善孟加拉的社會,將相機連同說故事的主權直接交給貧窮的婦女與孩童,他舉辦的Chobi Mela攝影節更匯集各國攝影者一同到孟加拉進行攝影的討論與創作。 

從倫敦大學化學博士走到當代第三世界最具代表性的影像社會改革者,阿蘭姆說,他是個徹底的political animal,即使帶他走上攝影這條路的直接原因是陰錯陽差的留下了他代友人購買的相機,他真正的走這條路的理由是為了落實他對社會議題的關懷,而攝影作為一種表達媒介的可及性最高,所有人都能運用。阿蘭姆說:「一個讓我投身的原因是我必須去找出『人們如何表述』。我發現攝影是個便於溝通的媒介,它常用並且不易受誤解,許多人無法讀寫文字,富裕的、受教育的人們可以透過文字去傳遞訊息、辯證問題,但更多人需要簡單直接的方式理解和表達。這是我為何開始建立影像的組織,很多孩子和婦女在文字語言系統中不能成為說故事的主體,但透過影像則可以。 

 

遇見這位矮矮胖胖、穿著孟加拉傳統服裝、溫暖而直率的攝影家,是由於破週報近日舉辦的覹空間(survival scene)兩岸攝影學術交流工作坊,邀請了阿蘭姆和克拉克(David J. Clark)兩位國際學者來台演講及帶領工作坊。六名中國大陸年輕媒體從業者、十名台灣的藝術科系學生在他們的帶領下,前往探看寶藏巖、重建街、樂生院、彩虹眷村、相思寮、海安路等正隨著都市發展進程而變遷、面臨危機甚或已遭毀壞的場域,透過相異背景的成員交流、撞擊企圖尋找各種可能的觀看方式,並將於這週日開始於台北當代藝術中心展出這系列的攝影作品。 

影像在當代社會議題中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正如阿蘭姆所說,它是一種能夠打破種族、國籍、文字等諸多藩籬的語言──透過影像媒介的傳播,兼以網路快速散佈的科技輔助,傳統媒體不再能握住消息發送的大權,邊緣的、底層的、勞動的人民得以述說自我生命。影像一直有其社會責任。猶記看英國著名戰地攝影記者唐麥庫林(Don McCullin)在其最近一本自傳書《不合理的行為》(Unreasonable Behaviour)中對自己年輕時前往戰區拍下諸多無名人物照片的內省,照片一直都有著觀看與被觀看的主客關係,在紀實攝影的傳統裡,歐美攝影師拍下的第三世界居民,一直是匿名者。阿蘭姆生於孟加拉達卡的中產階級家庭,他在一次前往遭洪水吞沒的Gaforgaon地區時,為一群在避難所的孩子拍下合影。按下快門瞬間,他意識到站在中央的一名男孩眼盲──即使男孩永遠不可能看見,仍想要透過攝影留下自己的模樣。攝影的價值究竟是什麼?這個男孩在他心裡縈繞不去,「而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當他發覺自己拍攝底層人民的角度和西方攝影師沒什麼不同時,採取了這樣一種對抗方式:把主權還給被敘述者。 

說故事的人

有個非洲說法是:「在故事由獵物來說之前,所有故事都在榮耀獵人。」歐美攝影師帶著貴重的器材和獵奇的眼睛來到第三世界的農村、災區、貧民窟,成為勇敢拍攝苦難的英雄人物,旁觀底層人民的生活,在西方主流媒體捏塑出他們所理解的形象。「他們的照片很制式,你可以清楚看到其中的邏輯──他們在所有地方重複講述同樣的故事。因為他們攝影的本質就是外國的,他們不懂此地的語言、無法全然理解故事的意義,無論他們專業與否。這些已開發國家對開發中國家影像的興趣僅僅來自它的新聞價值,而對這裡人民真實複雜的生活面向感受和興趣都不高。」阿蘭姆說,「因此我認為當地人自己就能拍攝。當地人能更精確的掌握故事全貌,他們認得影像裡的一草一木,那是他們有感情的真實生活,更重要的是他們能在得到表達的聲音時,掌握觀看的主體性。

由媒體來說,攝影的發佈曾是由特定組織所掌握的,過去攝影是為了搭配特定故事,然而隨著媒體介面的演進和攝影的普及,主體性給了大眾之後,拍攝者自己尋找關注的議題、分享自我的認同主體,能夠找到自己的視覺語言。他們曾是媒體組織網絡裡的局外人,而現在,許多偏鄉村莊的孩童在這樣的改變中,開始真正與攝影、傳播產生關聯。相機對底層人民來說仍是一種不折不扣的奢侈品,然而他們一旦被賦予最基礎的攝影配備,就能開始自發地行動。阿蘭姆對攝影器材的推陳出新毫不在意,他說,好的相機不會讓人變成好的攝影者,昂貴器材和精密的後製都不能增進照片的價值,「我相信最簡單的器材就能作出最好的效果,它的價值要端看你怎麼用它。」

攝影的意義,在中產階級人們的身上和在底層人民身上非常不同。我告訴阿蘭姆自己在印度的經驗,貧童和遊民爭相要求我為他們拍照,看著數位相機顯示螢幕露出燦爛的笑,即使他們無法在一個月後透過電子郵件拿到這張照片。他們想要的僅僅是自己存在過的證明──當我這麼說著時,阿蘭姆的雙眼閃過溫煦的光芒,沉重地微笑點點頭。在阿蘭姆初創女性攝影計畫時,參與者幾乎清一色是中產階級女性,他和工作夥伴們意識到這個問題後,努力把底層、生活環境受到諸多限制的婦女帶入計畫。這兩種不同社會階級的女性拍攝的作品截然不同,而在阿蘭姆看來,更大的差異在於他們使用攝影的方式:「中產階級女性以攝影作為展演、學習,把照片拿在手裡讓人看。而底層婦女將攝影作為工具,去帶出她們的故事。

一開始,阿蘭姆在鄉村舉辦攝影展時,許多村民不去看的原因是:他們認為自己沒資格進入展場。當他們知道自己能直接接觸攝影時,他們就展露了高度的興趣。在125的論壇上,阿蘭姆說了一則溫馨的故事:一次在鄉村的攝影展裡,孩童們擠破了頭要進去看,一個女孩帶著她的山羊,堅持一定要一起進去。阿蘭姆問她為什麼,她說:不是我要看,是因為照片裡面有山羊,我的山羊也要看。孩子的視角遠超過成人所能想像,當這些孩子一旦意識到他們能夠去拍攝、他們的作品會被看見,他們的表現非常積極且稱職。阿蘭姆拿出了一些童工的攝影作品,那令我震撼不已──鮮豔的色彩紀錄著他們身邊的人事物,那是他們辛苦又可愛的世界,真誠直接,構圖也美得驚人。

我們對自己的能力其實沒什麼自覺!想想看-你的母親、祖母,她們並非專業的故事述說者(story-teller),也絕非生來就會說故事,但她們為我們說了好多故事,不是嗎?每個人都是說故事的人。你以為自己沒能力,但你總是在某些情況下說故事。而科技可以打開一扇門,每個人都逐漸擁有了專屬的視覺價值,攝影點亮了一些東西。如果你去問,很多人不會說自己是攝影師,但其實這正是他們在做的!我們都有這種能力,且會隨著經驗的累積愈來愈懂得如何表達。」阿蘭姆說。

活在政治裡

在孟加拉,當下最被關注的是採礦及原住民議題。孟加拉的礦業如同其他第三世界國家,由大資本家掌控,礦產大量運往西方世界;而原住民被政府奪去尊嚴,並正在流失土地。而發展最好的是女權運動,強力的婦運組織不只從政策面改善婦女處境,更喚醒大眾的性別意識。事實上,阿蘭姆認為所有的政府都應該消失滾蛋,世界上應該要沒有政權、沒有國家,人們尊重彼此的文化差異而和平共處著。「多數的政府早就忘了自己的責任,忘了他們的權力來自人民。」

阿蘭姆最近的展覽《Crossfire》主題在心境化的描繪孟加拉的「非常態司法殺戮」,Crossfire一詞對孟加拉人的意義,如同「白色恐怖」之於台灣人,且並非過去式。即使他選擇拍攝象徵性的畫面而非血淋淋的紀實場景,這個展覽仍受到孟加拉政府的諸多阻撓。看著那些照片時我感到毛骨悚然,暗夜裡樹下徘徊的男人、鏽跡斑斑的門把、殘葉以及皺巴巴的空白書信──我所理解的白色恐怖的印象躍出並狠狠刺痛起來。所有的政府都以肅清犯罪、維護社會秩序去正當化殺戮,阿蘭姆的無政府主義信念或許正由深刻感受了這麼多官方暴力而來。接下來,他打算拍攝一個曾遭軍方綁架的女人的真實故事。

影像紀述組織是否真的改變了孟加拉社會?阿蘭姆承認這個工作很艱難,但是一個可採取的途徑。有人用戲劇、用小說去書寫,也有人用紀實影像記錄,在漫長的過程中,孟加拉的人民逐漸覺醒於自身的力量。「我們有著非常自覺的人民。」阿蘭姆說,「孟加拉在邁向發展,但底層人民的生活一點也沒改變。我們要確保在國家發展時,不會有人、有問題被留在後面了;這些覺醒的群眾投入社會運動,因此必須提供機會給他們,他們會善用這些機會去做更多的改變……我相信他們能做的,這就是為何我深信民主的價值和實行的必要、為什麼我認為要把聲音交給街上的人民。他們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在整個媒體傳播系統由既得利益者作為「守門人」掌控資訊的情況下,阿蘭姆這批影像工作者負擔的重量主要是在地組織可傳播的對象有限,事件中的人們無法觸及其他大眾。這些「守門人」多半在西方,他認為單是使用影像並不足夠,更重要的是去閃過守門人,「因此我們要有傳播訊息的替代路徑,不仰賴西方正規傳媒的系統。」他說。而藉著民間媒體合作、培養人才和國際間致力於此的影像工作者相互串聯,當地人和外國人一起建立起國際性的傳播網絡,兼以網路時代的新流通方式,封閉的故事開始被廣泛的看見了。

萬里長城下的媒體近用

與阿蘭姆同樣作為一個故事述說者,工作坊的另一位帶領者克拉克在跨媒體的科技使用上尤其專精。透過影像、聲音、文字、軟體技術和網路傳播的媒合,這個世紀的新聞開始以更精緻而主觀的方式敘述。我質疑這樣大量流通、精緻化表述的資訊對我們生活的意義何在?然而對長期待在中國、走過東亞許多城市的克拉克博士來說,讓更多人對新聞產生共鳴是非常重要的事。

「我主持碩士課程、成立影像組織,主要目的是為了連結閱聽群眾。我的很多計畫都是做社會記錄的影像工作,特別著重在把印刷傳媒轉化成影像傳媒。這是中國正在突破的,其他地方也是,試著以不同的方式說故事,把專業記者拉在一起,以新方法說故事,使用新科技,對我來說就是新的機會。」克拉克如是說。他曾於巴勒斯坦地區建立暗房與攝影工作坊,與當地必爾切特大學(Birzeit University)合作開設巴勒斯坦首個攝影學位課程;十年前受邀至中國客座授課,待過大連和北京兩個城市,五年前又再度應邀前往亞洲新聞中心主持計畫,現於英國波頓大學及中國北京外語學院指導國際多媒體新聞學碩士課程,累積了許多對中國的社會觀察。

但克拉克笑說,要談中國是怎樣的一個國家,他可能還需要另一個五年去理解。「中國和我經歷過的所有文化都非常不同,容易被世界其他地方誤解,因為它太複雜,很難了解。」他說,「政府運作的方式也不一樣,而我雖然待過兩個大城市,但去到二、三級城市以及鄉村,一切又完全改變。」這樣的中國,讓克拉克深信資訊流通的必要性。在偏遠到公路都不可及的鄉村,人們要走上二十公里的路,再花上兩小時搭車才可能買到一份報紙,倘若單憑印刷傳媒來傳遞資訊,社會凝結龐大的群眾力量去做出改變幾乎是天方夜譚。

我相信帶給底層人民更多資訊以改善他們的處境,是很重要的。我們有印刷的傳播,但只能給一小部分的人看到;要帶給更多數的居民資訊的開放流通。對更大量的中國民眾,三分之二的人口在貧窮線以下,這就是中國的『人民』。我認為中國政府近年在改善窮人處境的政策上算是成功的,貧富差距固然擴張,但政府也的確帶給民眾工作機會。」克拉克認為在這樣的情況下,網路成為非常重要的媒介──即使我們對中國網路的印象就是它不斷篩選過濾敏感詞,並致力阻絕外界資訊的超級防火牆(the "Great Wall" of China),中國內部的記者和外國關注的媒體人,都仍在努力從中打破封閉。封鎖新聞真的可能成功嗎?我認識的中國學生半數以上都懂得如何「翻牆」,而所有學生都知道劉曉波得了諾貝爾獎。

克拉克說,中國現在有高達四億的網路人口,隨著科技逐漸普及,可預期的,不出幾年就會成長到九億之多。這些以億為單位計算的網民假使能善用跨媒體資訊技術來說故事、並更了解社會情況,將會是改變的力量所在。中國的各家報社也正落實著披露地方政府弊端等應盡的媒體責任,新聞環境的改善在克拉克看來雖是緩慢的進程,但仍是樂觀的。「中國在開放和箝制之間的變化,大約是每前進四步、就後退一步。我們通常看到後退的那一步,但整體來說是在前進的。」

影像之於科技社會

媒體作為大眾社會的一部分,它的主導權因網路興起而解放,在「每個人都能成為述說者」的網路介面,人民不需要再沉默。從歐美和包含台灣在內十年來的媒體環境觀察就能輕易發現影像化的趨勢,電視台和網路上的短片取代了已被稱為夕陽工業的報紙,克拉克預估報紙五年內就會從美國消失,而二十年內也會從中國消失。未來,即使在公民的自製新聞裡,紀錄短片也必然取代傳統的文字、照片、廣播而成為訊息傳遞的主力。

在阿蘭姆所關注的社會議題推動概念,加上克拉克著重的技術創新,更自由開放的新媒體環境確實成為民間匯集與召喚行動者的方式,也早已有許多人如此實踐著。而重要的仍是弱勢者在過程中反客為主,唯有把相機觀景窗從既得利益者眼前奪走,山羊和水鹿才能開始娓娓說起那個不屬於獵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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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資訊電子報2011.2.16
作者:湯谷明

歷史,不只記錄在書上,也記錄在古道上。原住民遷移、狩獵的山徑,清廷或日治時期開山撫番的官道,百姓貿易往來的商旅路線...,古道穿越時間的長廊,演變成今日旅人訪景尋幽的步道。

歷史悠悠  泰雅姻親路

兩、三百年前,桃園復興鄉巴陵的泰雅族大嵙崁群,向北翻越達觀山,踩踏出一條狩獵的山徑,抵達烏來的福山村,而泰雅族人也在祖先亞維‧布納的帶領下,循路從巴陵遷徙到了福山,這條山徑就是福巴越嶺古道的前身。之後,兩地族人藉山徑往來聯繫及婚姻嫁娶,因此有「姻親路」之稱。

清代實施開山輔番政策,曾在烏來及福山設置防番屯所。日治時期,日人為聯繫台北廳與桃園廳的交通、並控制高經濟價值的樟腦事業,及加強對山地原住民的管理,遂依循原始山徑修築為警備道路,名為「拉拉山角板山越嶺道」。

當年沿線設置十個駐在所(警察派出所),今日僅見茶墾(扎孔)、檜山及拉拉山三個駐在所的斷垣殘壁,埋沒在悠悠歲月及荒煙蔓草中,訴說古道一頁滄桑史。

山路迢迢  體能大挑戰

福巴越嶺古道長17公里,再加上從拉拉山森林遊樂區至古道登山口的4公里,全長共21公里。

從福山進入後,前6公里全為陡升路段,極耗體力,之後雖山路平坦,但路程迢迢,往往一大清早出發,中間也不得停歇太久,才能趕在天黑前抵達終點。

有些登山者則選擇從巴陵出發,一路下行抵達福山,但連續數公里的陡降山路,讓膝蓋的負擔加劇,所以護膝及登山仗是登福巴越嶺古道重要、必須的配備,而此條也堪稱體能及耐力大考驗的中級登山路線。

巨木參天 四季展風情

古道高處位在海拔1,300 ~1,700公尺,終年潮濕,森林茂密蒼鬱,更可以欣賞從低海拔到中海拔的林相變化。

「巴陵」為泰雅族語檜木之意,表示當地有十分茂密的檜木群。從巴陵進入插天山自然保護區,為未經開發的針、闊葉混生林。蒼勁高聳的扁柏、紅檜及鐵杉傲立山林,仰望參天巨木,頓覺天地之浩瀚、人之渺小;更覺古木有靈,看盡朝代更迭、人事無常,卻依然自在靜默於山林間。

台灣的檜木多生在海拔1,800 ~2,500公尺山區,卻能在此處盎然生長,更凸顯古道自然資源之珍貴。偶有傾圮的巨木截斷山徑,旅人低頭穿越,鼻子盡聞清新檜木香,原來,當人謙卑低頭時,卻有另一番意外的收穫。

步道旁的破空處,可以望見層巒翠疊,時而陽光璀璨、時而雲霧瀰漫。初春,山櫻把山林點綴的熱鬧繽紛,一片歡愉雀躍,仿若昭告萬物春天將來的訊息。秋冬,山毛櫸葉子轉為金黃,山頭一整片金光燦爛,優美迷人;只惜短短數十日黃葉落盡,又是蕭瑟寒冬將至。

竹林殘瓶 記錄古道史

從巴陵一路下行,逐漸進入低海拔的闊葉林帶,山徑靜靜的蜿蜒在茂密的林下。多雨潮濕的氣候,使樹上長滿各式著生蕨類,一叢叢的、高低依序排列,仿若守秩序爬樹的孩童;步道邊,姑婆芋、山棕展著綠色的大葉子,為更低矮的苔蘚及蕈類提供遮蔭;鋪滿落葉的厚實土徑上,不時滾落幾顆殼斗科植物的果實,正等待機會萌芽成長。

但在層次豐富的森林中,卻突兀的出現數片竹林,那裡曾是駐在所的位置,人類活動時種下了用途甚廣的竹子,然而牆已塌、壁已傾,僅存堆疊的石塊提供蛛絲馬跡的證據,而竹子卻大肆擴展地盤,侵城掠地的牢牢紮根於此。

在竹林下的草堆間仔細尋找,不難發現殘破的各式玻璃瓶罐,這是當時日本人使用的醬油及酒瓶等,透露著駐在所人員的生活點滴。

動物樂園 步步皆驚喜

福山地區因水份充沛,林相佳,遂成為野生動物棲息的樂園。百年前泰雅族人因狩獵而開闢此山徑,直至今日,仍是泰雅族人打獵的場域,步道上仍可見獵人烤火取暖留下的火堆殘跡。

山羌、彌猴、飛鼠、甚至台灣黑熊...等,都是這裡的住民,只是許多哺乳動物生性害羞、或晝伏夜出,不易觀察,但偶而可在步道上看到動物的排遺,或從遠處傳來「沃-沃」的山羌叫聲。

多樣的植物及茂密的森林也提供鳥類最佳的生存環境,帝雉、藍腹鷳、紅頭山雀、青背山雀、灰喉山椒等不時驚鴻一暼的出現在林道中,由於腳步匆匆,無暇認真尋找鳥蹤,但一路鳥鳴相伴,卻也讓旅人享受大自然的天籟之聲。

步道旅行小幫手

  • 步道位置:台北縣烏來鄉福山村至桃園縣復興鄉巴陵
  • 步道長度:21公里
  • 健行難度:路程長,福山段落差大,全程約需8-10小時,適合有登山經驗、及體能、耐力較佳者。
  • 首選景觀:紅檜、鐵杉巨木
  • 交通指南:

1.省道9甲至台北縣烏來鄉→右轉往信賢、福山鄉道→福山村→步道入口位在大羅蘭2號民宅對面,立有標誌。
需辦理乙種入山證。

2.省道7號(北橫公路)→拉拉山森林遊樂區→步道入口在第19號巨木附近。

  • 注意事項:古道位於插天山自然保留區內,必須事先向林務局新竹林區管理處提出申請,經申請許可才准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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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unch

industry政府很急!在箭靶全射向國光石化之際,政府卻急著盤算大城海埔地工業區,背後帶來的非凡意義。

國光石化設廠,從屏東南州到雲林台西,頂著官民合營的身份,一路走來都算單打獨鬥,政府並不是那麼強烈的支持,到了現今態度轉硬,一幅非建不可的決心,行政院在2009年3月核定國光石化投資計畫,並且訂出目標時程,希望在2015年6月開始量產,甚至期待在2010年上半年完成環評程序。

很急!這種限期完成的要求,讓環評變得有點諷刺,能夠不通過嗎?

國光石化急著建廠,石化財團有擴張的考量,就像環說書開宗明義,建廠原因是中油和台塑石化產業的競爭關係。在台塑麥寮六輕廠運轉多年,以及中國寧波建立石化下游工廠後,中油的壓力劇增,轉投資的國光石化加上合資的民營石化業者,組成一股抗衡台塑的力量,規劃在大城工業區設立年產120噸乙烯的國光石化,並由石油公會招募石化財團,前往中國海西台灣石化專業區,積極爭取設立年產100萬噸乙烯的輕裂廠。

財團急,有著商業競爭的壓力,尤其中國年產一千二百萬噸乙烯,未來還有高度成長空間,目標希望達到年產二千萬噸的能量,台塑麥寮、國光石化在這個背景下,個個磨拳擦掌想爭第一。

財團的拼鬥,有著商業競爭的壓力,那政府急什麼?就只為吸引投資創造財富,恐怕道理沒那麼簡單。

對於政府,國光石化的建造,重點不只是石化產業,而是二岸經濟臍帶的連結關係。

中國的算計
中國高度成長,作為國家基礎工業的石化產業,有著急迫的需求,台灣石化業者清楚巨大的商機,中國當然也清楚台灣石化業者,想要前進中國的心理。但是在中國的算計下,早期以產業的思考,引入國外石化產業,打造中國的石化產業基礎,要求的是石化業必須在中國建立上下游產業,完成中國境內石化產業垂直整合的目的。

台塑海滄案,算是第一次石化西進的衝撞,在政府戒急用忍下,面對中國頻頻招手,台塑石化上游的輕油裂解不能放行,結果換來雲林麥寮工業區的開發,台塑只能在台灣煉油生產,前往中國寧波設立中下游產業。台塑的擴張,能量達到年產三百萬噸的乙烯,中油卻只有年產一百多萬噸的能量,於是官民合組國光石化,希望找地生產,追趕台塑。

中國知道台灣石化產業的競爭,再度規劃福建海西石化專業區,吸引台灣石化產業前往設廠。但是這次情勢已有不同,過去台塑海滄案,中國希望取得石化產業的關鍵技術,要求在中國垂直整合,到了現今中國生產技術精進,不乏國際大廠早已在中國設廠生產,現今吸引台灣石化業者前往設廠,目的不在技術,而在建立二岸的臍帶關係。

2009年中國提出「關於支持福建省加快建設海峽西岸經濟區的若干意見」,明確的定義,將台灣納入海峽西岸經濟區的一環,福建海西區將是一個經濟特區,不只在石化業上先行整合,未來相關產業也會陸續整合,讓海峽二岸自由通航,甚至建造跨海大橋,挖通海底隧道,都是將台灣連結到中國地區經濟的算計。

台灣的拙計
中國想產業通吃,讓台灣變市場,但是對於台灣,面對石化業者出走壓力,政府算計的是石化上游根留台灣,中下游前往中國加工,成品銷往中國或轉口東協,建立跨海生產鍊,形成一個海峽兩岸的產業合作模式。

中國設立海峽西岸經濟區後,政府想在二岸經濟架構下,完成上游台灣,下游中國的跨海產業整合,透過政策管制不肯放行,依舊規劃在台灣設立石化上游產業,期待在ECFA通過後,石化列為早收名單,在二岸跨海合作生產下,原料台灣生產,免關稅進入中國加工,再銷往中國市場,甚至銷往東協,建立上下游分工的整合經濟圈。

於是,國光石化有其緊迫性,不只是產業的擴張,更負有因應中國海峽西岸經濟區的成立,台灣建立海峽東岸的產業區,形成跨海生產鍊下,扮演上游產業的定位角色。

所以,國光石化的興建,政府很急,急的不是產業,而是二岸關係。

但是中國態度很清楚,根本不考慮台灣一廂情願的盤算,在兩岸臍帶關係裡,石化產業必須在中國境內上下游垂直整合,台灣成為澈底依賴中國的市場。當台灣火速審查國光石化在大城濕地設廠案,中國在日前沒有批準台灣石化公會在海西區申請的設廠案,目的就是對台灣石化業者給予壓力,石化上游產業必須在中國設立,沒有台灣上游生產、中國加工的道理。

這個舉動,無異震撼彈,讓國光石化中多數想前往大陸投資設廠的民營業者,必須表態選邊站。因為中國的目的,已經不是石化設廠,而是在二岸臍帶關係中,扮演支配者與供應的角色,台灣只能對應海峽西岸的地區經濟,配合港口園區的設立。

財團的心意
這也是國光石化的真實問題,一旦中國擺出強硬姿態,縱使在政府依舊管制下,這些財團都開始會有不同盤算。換句話說,國光石化的開發有變數,不是環評的困難,而是中國要求前往設廠的壓力。

其實,石化業出走,已成遲早的定局,大情勢不利台灣,石化生產財團都想走,不僅市場中國大,土地投產中國便宜,勞工中國廉價,甚至石化產業在中國形成的國際聚合,都讓台灣石化業者天天算計想走。甚至石化業者精算到,一旦政府受不了壓力,開放石化上游產業,能夠前往大陸設廠,只要拆掉台灣工廠到中國重組,三到四年就能投產,比建設新廠需要五到六年,都能快速投產搶攻市場。

這種出走態勢,不只石化產業,鋼鐵、晶元、面板等產業,都有相同壓力,讓政府大量開發工業區,設立產業上游工廠,期待建立跨海上下游生產模式,最後在財團群起出走中,終成幻影。

台塑算得很精,一直想將麥寮工業港轉為綜合商業港,就是準備一旦產業外移,就能讓麥寮港成為二岸經濟圈中,扮演進出口的自由貿易港,甚至國光石化中,開發大城工業區的專用港,都是盤算在產業出走後,從工業港變貿易港,扮演二岸運輸的角色。

國光石化會是一個夢,如果中國強硬讓石化業者選邊,商人當然是追逐利益,政府期待簽定ECFA後,台灣掌握上游產業,前往中國加工銷售,終究會成為痴人說夢,政府心知肚明。

台灣石化生產內需已足,再增加的產量幾乎都是外銷為主,但在中國強力要求海峽西岸經濟區內的垂直產業建立,加上2015年量產早已錯失商機,台灣石化業者巴不得國光石化環評不過,台灣生產澈底破局,政府全面開放西進設廠。

政府不願,除了還有跨海產業整合的幻想,更想讓一些早想走的重大投資,發揮衝高成長率的選舉效用,形成民眾拒絕污染,財團為利想走,只有政府強行設立的一廂情願。

如果今天政府宣布全面開放,不僅國光石化會撤資西進,甚至台塑也會整廠遷移,就連許多產業也會相繼出走。

找尋贏的策略
其實政府必須面對,中國已非二十年前的落後,在經濟發展、國際合作下,他們根本無需依賴台灣技術,那種一項情願的台灣生產、中國加工跨海產業鍊,根本不可能實現,早期中國還要台灣的傳統產業,到現今已經看中台灣的主要工業,不斷設立特區壟斷生產線,財團見利選邊站,台灣和中國拼工業生產,實在已無本錢。

其實面對工業中國的強勢崛起,台灣必須認清競爭態勢,反而利用此一時機,進行產業轉型,像歐美先進國家一般,排除污染產業,在創意、管理、貿易與行銷等知識產業上精進,找出台灣的國際競爭力,這是中國之弱,也是台灣真正優勢所在。

甚至在產業分工下,讓中國拼工業,台灣重拾農業生產的優勢,無需在工業生產和中國纏鬥,而是以農業優勢進軍缺糧的國際市場。工廠可以搬,但土地不會走,在糧食爭奪戰一書中,指出經濟高度發展的中國,耕地面積越益減少,農民棄田從工,國民對食物多樣化的需求日益提高,世界要賺中國的錢,未來最重要將是糧食交易。中國以工業所得彌補農業不足,在國際上四處購買糧食,常常是高價購買造成缺貨,轉變成為一個農業依賴輸入的國家,東協中泰國等國都準備以糧食來大賺中國錢財。

台灣耕地面積不大,但是食物種類多樣化,以及農業技術優良,發展精緻農業體系,利潤不見得比工業低,尤其工業污染帶來的社會成本,常常是在工業利潤上,沒有被計算進去的成本。未來世界,只有更廉價的工業產品,卻是更高價的糧食需求,台灣作為一個物產豐富之島,實在不該再毀損污染土地,追求已經走下坡的工業開發,等到發現糧食產業的重要,卻是面臨破壞污染,無法使用的土地。

臍帶不是絞刑索
國光石化,不只是一項投資案,背後有著二岸建立臍帶關係下,台灣未得養分,反而失血受傷的問題,失血的不只是工業外移,更有土地被破壞的問題,以及產業策略徹底崩潰的憂慮。

在台灣,未來願景失去方向,常常是財團因競爭、因無奈,開口要開發,政府一場內部會議,就全力配合興辦,完全失去投資政策的評估與審核機制。於是脆弱的環評,竟然成為產業不當投資的最後防線,而這條防線常常不太靈光,因為它頂多可以證明對環境有危害,卻無法指控一個投資案根本從頭就是錯,甚至為錯誤的治國政策背書。

國光石化、中科四期的廠商,都有前往中國生產的壓力,整個問題的核心,不是環評過不過的問題,而是這種準備出走的投資案,根本不該被同意,該群起反對的民眾,不該只是環境守護的人士,而是關心二岸經濟發展中,政府的態度和台灣定位的所有國民。

當政府呼應中國海峽西岸經濟區設立,以國光石化作為連結的臍帶關係,該反對的不只是環境破壞的問題,而是為了短期可見的投資效益,執迷這種包走包輸的工業角力,倒底台灣面對中國強勢,真正的願景和戰略是甚麼?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漂浪。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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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資訊中心2011.2.14
作者:張鐵志

農村武裝青年是這兩年台灣最活躍的抗議樂隊。2009年3月的第一張專輯「幹!政府」記錄了這兩年來參與的主要社運議題:反蘇花高、守護樂生院、三鶯與溪州部落、反核、農村等。2009年底的第二張專輯「還我土地」則是一份音樂的農業報告。重要的是,這些歌曲充滿能量,任何人在現場聽到都會為之動容。

2010年,他們雖然比前一年減少參與社運抗爭場合,但這幾個年輕人的身影與歌聲依然鮮明,包括凱達格蘭大道上的反國光石化晚會,和717農民夜宿凱道的守夜活動。

一場特別的「表演」是2010年6月9日,在一場關於國光石化對白海豚影響的環評專家會議上,主唱阿達獲得發言機會。他拿起吉他說,「大家好我是來自彰化的青年,各位專家學者有自己的專業,而我也有我的專業,我的專業是音樂創作,所以我寫了一首歌送給我的家鄉彰化、送給土地、送給各位專家學者,更送給未來的孩子們」。

然後他激動地唱起這首為反國光石化所寫的兒歌「白海豚之歌」。

你咁有看見白海豚 游過西海岸的海邊

你咁有看見白海豚 聽說伊嘛叫做媽祖魚

游在台灣的海邊 親像媽祖咧保庇

有一天一隻白海豚仔 游過西海岸的海邊

找無媽媽伊號未離 找無媽媽伊號未離(哭不停)

3分鐘後,國光石化總經理不耐地打斷他:「時間已經超過太多了,浪費時間!」

阿達當然沒有停下。並且,只要國光石化這個巨獸的陰影仍在,我想他就不會停止歌唱這首「白海豚之歌」。

※本文轉載自「中時電子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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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資訊中心2011.2.16
作者:seeing

往年的春節假總是落落長,長到讓我覺得自己每天無所事事,不是窩在家裡當廢物,就是跟一群親戚吃吃喝喝,談些我避之唯恐不及的話題;今年明顯縮短的年假,轉眼間就回到常規的生活,真是讓我鬆了一口氣,而且還趁著到彰化與親戚團聚的日子,順道安排一趟大城、王功濱海行,讓我覺得今年春節總算沒有白白浪費。

雖然我是台北出生長大的小孩,但是父母皆來自彰化,這是一塊對我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小時候回彰化鹿港老家,印象中,每次要到天后宮,總要穿過一堆堆的蚵貝,大人總會囑咐著不要踩到、不要去碰,讓我對那些堆積如山的蚵貝,以及蚵貝旁正在挖蚵肉的戴斗笠女郎,總帶有一份好奇與敬意。而那一幕幕蚵貝與蚵女的畫面也常會到我夢中,至今有時我還會想不透我看到的究竟是實景還是夢境,因為幾年之後,那些蚵已經不知去向,以前常會飄來的帶著鹹味的海風,也一併消失無蹤。

小時候去過的鹿港海邊沙地,也曾經一望無垠,沙裡埋著一顆顆蛤蜊,我們踩著濕漉漉的沙地,低頭尋著黑沙裡的寶貝,每找到一顆總要興奮地炫耀一下,而那海邊的笑語,也已經飄得好遠好遠,跟著記憶中的鹿港老家一起埋葬在歲月中。如今的那片海邊沙地,記得十幾年前也曾經去過,那時「彰濱工業區」才剛成立,一大片的砂石荒蕪地上,遠遠佇立著幾棟水泥方塊建築,帶我去的叔叔說:「這沒什麼好看的,走吧!」當時我只知道童年的拾貝樂趣已不復存,而且海風夾著沙粒吹來,陣陣刺痛我的眼睛,我也想趕快離開那個地方。

這次請表姊開車載我去大城海濱,想親眼看看那片專業環保人士口中的「國際級」濕地,除了網路上看到的海鳥照片,是否也有童年記憶中埋著蛤貝的遼闊沙地。從小住在彰化的表姊沒聽過「大城濕地」,我們從台17線公路摸索著轉進臨海的小路,路邊盡是一方方池塘,池塘裡成群的鴨,正不知死活地擠成一團,讓我想起一年多前的毒鴨事件,這些無知的鴨群,是否將來也會有一天,喝進有毒的水、吸進有毒的空氣,然後再度成為一群「毒鴨」?

在抓不到方向的情況下,我們終於還是問了路人,從他們的裝扮看來,很明顯是這裡的養殖人家,本來有點擔心他們會不會也沒聽過「大城濕地」,幸好那個年輕人給了我們一個很明確的方向,我猜想他應該也是關心「八輕」建廠的當地人士之一吧。順著他說的那條海堤路開過去,看到他說的「海巡署」建築物,我們停下車來,剛好有另一輛箱型車也停在我們面前,不知他來幹嘛的,只是探出頭來看看,也沒下車就又走了。我們決定再往海邊開一點,因為濕地很大一片,而眼前有一堆廢棄物與爛泥巴,實在跟想像有段很大的距離。

我爬上長長的土堆,因為另外一邊就是濁水溪出海口濕地。放眼望去,濕地很不平整,不時有沙洲堆積,沙洲上有幾顆樹,大概是紅樹林吧?近處則有幾張綠色漁網呈V字型架在淺灘上,更近一點的土堤旁,還有一座用木板與塑膠版搭建的小漁寮,而這些景象全籠罩在一片灰濛濛的天空下,儘管這天的天氣極好,海邊的風也不大。我想起有一次曾在澎湖外海的船上,那天天氣也是非常好,澎湖這邊是一片蔚藍與清澈,遠遠看得到高雄的幾座高樓與煙囪,但是它們全籠罩在一片更灰、更厚的煙霧中,若不是親眼看見,住在都市裡的人絕不會想到自己竟是生活在一片塵煙中;台北盆地也是,若是搭飛機在上空觀望,也會有同樣的發現。

一個男人從漁寮裡走出來,我問他,石化廠要蓋在哪裡?他往北邊的海濱指了指,然後說:「以前我小時候,從我爸開始就在這裡捕鰻苗,那時候一天可以捉到好幾百尾,捉了之後賣到日本去養殖,鰻苗用人工繁殖是做不出來的。自從麥寮六輕建廠之後,我一天只捉不到幾條。鰻苗你看過嗎?我拿給你看!」說著就又走回漁寮,然後拿來一個小透明罐,裡面有兩三隻細細長長的透明小魚苗,我開始想像上百條鰻苗擠在一個小罐裡會是什麼樣子?

接著,捕鰻苗的男人又指向濁水溪對岸:「那裡就是雲林麥寮台塑六輕廠。」我只看到灰濛濛的一片,什麼廠房輪廓也沒瞧見。「為了反對國光石化廠蓋在這裡,我已經花了60萬了。謝謝你們來關心。」每次有人要向我的積極關心公共事務而道謝時,我常常感到受之有愧,因為我不覺得我是為了他們而來的,而是為了自己生長的環境與世界。臨走前,他又跟我補上一句:「一定要反對,為了那『兩度C』。」我以為他只是為了自己的工作權,原來他想的跟我一樣多。剛才在路上,表姊才說:「很多人去抗爭,為的是爭取更多的補償金。」我不反對是有這種人存在,但不能一竿子打翻所有人,不然我們這些住在台北的人去抗爭又是為了什麼?吃飽撐著沒事幹嗎?

離開幾無人煙的大城濕地後,我們又到了王功漁港,熱鬧的街上有很多賣蚵嗲、蚵仔煎、鹹酥蚵的招牌,旁邊有的還插著幾面黑白色的旗子,上面有骷髏頭,底下兩行大大的字:「八輕國光石化,危害生命財產」。我知道他們也曾北上抗爭過,因為八輕預定地就在王功漁港的西南側,石化廠一旦蓋下去,他們也是遭殃的第一線,就算領到工作補償金,那失去的健康又怎麼補?儘管國光石化公司信誓旦旦地說絕對符合環保標準,但民眾對政府的環境控管早就失去了信心,若真能做得好,何不先從已經運轉的工業區污染開始做起?如果大家親眼見到工業與環境可以兼顧,誰又會去阻擋可以賺得到、又不需付出健康代價的白花花鈔票?「為了反對而反對」的說法簡直莫名其妙!

或許有人會說,我們日常生活中的許多用品,都是來自石化業,所以既然用著那些東西,就不該有反對興建石化廠的理由。我想今天很多反對八輕建廠的人,並非衝著台灣發展石化業而來的,台灣的石化產品可以不必仰賴進口這是好事,如果我們可以做好環境控管,那就會更好,可惜不然!土地與環境一旦遭受污染與破壞,就跟人患了癌症一樣,治療必須付出慘痛代價,甚至健康一去不復返。

再說,台灣石化產品的產量早就已經多到可以外銷,國光新建石化廠的主要目的也只是為了可以將產品外銷到中印等地,在他們的企畫書中就擺明「各股東公司為提昇公司競爭力」,完全是以一個「企業經營」的角度來思考新建廠房的理由。然而,為了賺取更多外匯,就要犧牲居民的健康與生活,甚至危害全台灣人的飲食安全,這難道是我們應該支持的事?至於他們所說的「促進就業機會、縮短城鄉差距」,就更是胡說八道了!

一位在新竹工業區工作的親戚說:「正因為我做的是高科技產業,知道這其中的毒害,所以我更加反對新建工業區。」過去的台灣,確實曾經因為仰賴這些化工等相關產業而經濟繁榮,但是我們所付出的環境代價卻也是不爭的事實,當世界先進國家已經開始意識到這一點,紛紛將高污染產業外移,或是發展更環保、更先進的工業時,台灣卻仍然以「世界工廠」自居,犧牲土地與居民的安全來換取更高的產能與財力,這難道是我們應該支持的事?以台灣人現在的知識水平與創造力,難道我們還非得發展高污染產業才得以生存?如果國光石化已經擁有他們所說的高環保技術,為什麼不先輔導那些已經創造出來的污染怪獸轉型?這不也是為各股東創造業績的一種方式?而政府對那些超級污染怪獸,是不是也應該拿出更強制、更有效的方法來要求他們改善環境、照顧員工健康?而不是永遠都是一種得過且過的態度,罔顧居民與員工的安全!

今(2011)年1月底的八輕第四次環評沒有過關,守在環保署外的環保人士個個雀躍又欣慰,但只要這個建案沒有撤銷,而政府又是抱持興建的態度,環評就可以第五次、第六次地審下去,甚至變相通過,到時不要說有人漠不關心的中華白海豚即將絕跡,單就台灣米倉、飯桌之一的彰化所提供的毒食物來說,誰可以保證絕不會讓我們吞下肚呢?

◎石化廠的危害殷鑑不遠,健康風險已無需辯解,影片請參見:

意外的十三億──台南中石化的代價(公視,我們的島)

◎興建新石化廠對台灣的遠景是什麼?文章請參見:

國光石化不能說的秘密──跨海的臍帶關係(作者:Mcnch)

◎興建新石化廠到底需不需要?有何損失?文章請參見:

推銷國光石化犯大錯(作者:周桂田,台大國發所教授、生醫倫理中心召集人)

◎興建新石化廠的利弊得失,影片請參見:

當經濟遇上環保──高污染vs高價值(公視,有話好說)

◎八輕預定地與中華白海豚的關連,影片請參見:

信託救溼地 全民2011再接力(Newtalk現場直擊)

◎「全民認股 守護白海豚」國民信託認股(環境信託)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Seeing Image 影像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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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資訊中心2011.2.17
作者:munch

原本這裡是鳥友口中的生態秘境,5年前嘉義鳥會的朋友,帶著進入這片布袋廢鹽場,看著成千上萬的候鳥群聚,其中黑腹燕鷗的晨昏之舞,更是成為台灣西海岸的生態美景。

幾年來走訪,看著廢鹽田濕地一年比一年熱鬧,黑腹燕鷗、高蹺鴴、反嘴鴴、雁鴨等候鳥,成群的進駐,甚至黑面琵鷺也開始成為常客,更讓人欣喜是東方環頸鴴、小環頸鴴等鳥種,就在濕地內繁殖生養後代。

從2001年鹽田停產,短短十年間成為重要的生態棲地,主要原因除了長期廢棄,淺灘生態漸漸形成,加上海水適度補注,提供營養源,也豐富鳥類的食源,更重要是廣大區域的不受干擾,讓各鳥種感覺安全的進駐。

以黑腹燕鷗為例,其實牠們不常在鹽田濕地內覓食,而是飛往濱海一帶,所以會有井仔腳濱海的燕鷗群俯衝覓食景觀,燕鷗覓食後回到鹽田濕地內夜棲,濕地提供一個全然安寧的棲息環境。

2009年冬,曾經發生「野狗事件」,野狗群闖進鹽田內嬉戲、追逐,受驚擾的燕鷗群提早離開,鳥友一度以為是氣候變遷,燕鷗群離去,後來才發現是野狗惹的禍。

不受干擾成為鹽田濕地最重要的事物,甚至在燕鷗群舞出名後,經過媒體報導,大量賞鳥人湧入,鳥友之間都在討論施示總量管制的辦法,甚至開始謹言,不願太多人潮,破壞濕地的寧靜。

台灣鹽業從2000年逐漸關場停產,留下廣大的曬鹽場,2003年雲嘉南濱海國家風景區管理處成立,部分鹽田轉做觀光,更多閒置廢棄的鹽田,卻形成生態天堂,2008年台江國家公園成立,管理大台南台江地區,整個西南濱海,主管機關從原有台鹽、縣政府,又增加風管處與國家公園管理處。

許多主管機關存在,正面是相互協調合作,負面是彼此任務不同,開始產生理念衝突與資源競合的問題,思考是台鹽的土地未來?縣市的都市發展?還是風管處的觀光?國家公園的保育?西南沿海的濕地系統,會是區域的全面整合?還是塊狀的各自設計?

2008年,行政院提出「雲嘉南濱海國家風景區建設計畫」,其中逐年辦理南布袋、北門及七股等地區之濕地復育及周邊景觀整治改善工作,以建構「雲嘉南濱海濕地生態廊道」,發展生態旅遊。

許多關心濕地生態環境的朋友,注意這項計畫的走向,因為十年光陰,讓許多鹽田濕地日趨穩定,現今規劃保育工程,共同的疑問是在觀光局國家風景區的體系下,能夠實踐多少保育思維,還是打造更多適合遊客的旅遊空間。

但是,從北門井仔腳瓦盤鹽田示範區,到平安鹽祭的舉辦,整理出來的區域,開辦出來的活動,雲嘉南濱海風管處造就許多優質的旅遊地,卻也讓許多廢棄鹽田經過整理後,變成候鳥不停憩的整潔觀光區。終於讓人體悟,風景管理處專長不在保育,善長的是開發適合人類旅遊的觀光區。

整個雲嘉南沿海,一直處在變動的狀態,台61線的道路工程,以及區域中許多道路系統的興建,切碎原本廣大的鹽田、漁塭,同時大規模的整地,也讓一些野溪、小池、野地,消失在地景中。原本這些區塊,都是構成多元而複雜的環境,真正濱海濕地的全區整體面貌,但是這一波土地大整理後,野地不斷被清理,濕地被集中、指定到特定區域,人類對土地有經濟、旅遊的算計,只留少數區域讓鳥類棲息。

布袋濕地公園開發,由雲嘉南風管處規劃,嘉義縣政府提計畫向營建署申請補助,算是合作型計畫。1000多公頃的布袋鹽田濕地,成為西南濱海面積廣大的重要內陸型濕地,宣稱以生態防線觀念,建設一個集保育與防洪的生態馬其諾防線,重新設置引流水道、閘門,來控制濕地海水的補充,以及洪泛時的蓄積,具有前衛觀念的生態設計。

原本期待在各機關參與,相關濕地保育團體的協助下,應該可以在一個又一個鹽田濕地區域,創設西部濱海的生態跳島。

但是,在這些軟建設之後,濕地並非全然保留不動,而是還有一個布袋濕地公園的設計,面積約有132.57公頃,規劃有賞鳥平台、人工浮島、人工溼地、生態水 圳和自行車道、以及相關休憩服務設施,開發面積相當龐大。更重要是濕地公園的位置,佔據將近一半的鹽田濕地面積,若從潟湖、紅樹林、鹽田,所構成整個布袋 濕地,濕地公園正好位於濕地中心,將完整的濕地區域,從中切割破碎。

在規劃設計上,標榜公園採低密度設計,保留七區鹽場就足以提供候鳥棲息,但是忽略一旦人群聚集,尤其過年期間的旅遊高峰期,正是候鳥的冬候期,大量人潮、聲音,在濕地旁移動、喧嘩,對於敏感的水鳥,形成巨大的驚擾。

鳥友指出,濕地公園的位置,因為緊鄰市鎮,原本就沒什麼鳥類棲息,剛好形成一個隔離緩衝區域,候鳥集中在七區鹽田,如今隔離區變公園,一旦受驚擾,候鳥就可能離去不再來臨,當初以生態出發的規劃,搞到後來生態大壞,無異成為極大諷刺。

更在地性的思考,當西南濱海地區推動鹽田文化,如洲南鹽場的文化鹽田,許多地方社區已經苦耕多年,政府應當將資源協助居民,在社區周遭保留工作的鹽田,以及生活的鹽村,回歸常民生活的實貌,怎麼會是劃設封閉型的大型鹽田文化區,將來又可能委外OT經營,一旦產生排擠效應,遊客只往園區跑,不再往社區走,這種背離社區的規劃,如何是協助居民的產業、文化推廣。

2010年年底,前往鹽田濕地,圍籬已經圍上,像一把鐵劍直入濕地,鐵籬之後的整地工程快速進行,在候鳥棲息時刻,大量車輛進進出出,驚起一波波的鳥群,大家都擔心著,候鳥們的那一次驚飛,可能就朝向遠方飛離,永遠不再來臨。

台灣有太多自然濕地,原本鳥類棲息,生態豐富,但是一樣工程、一件開發之後,濕地就遭破壞,成為鳥類遠離的場所,一如2009年丹頂鶴降臨的金山清水濕地, 在開路爭議之後,工程單位宣稱道路不會影響。但是橫越道路開通,現今濕地空盪盪,候鳥不再來,人類有時過度高估自己的想像,自以為高飛在天的鳥,看不見新增的干擾。

所以,保護濕地,究竟是為了鳥類棲息,還是人類旅遊,如果真心為生態,就該減少工程開發,盡力維持自然原貌,縱始荒涼破落,那是候鳥選擇降落的理由。如果只是為擴大遊憩區域,那麼就坦白說,承認危機的到來,別把保育當成開發的藉口。

鳥棲或人遊,濕地存在的理由為何?

【影片欣賞:布袋鹽田濕地開發 】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漂浪‧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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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資訊中心2011.2.14
本報2011年2月14日台北訊,特約記者廖靜蕙報導

僅存不到100隻的媽祖魚(東台灣海峽中華白海豚),仍在艱困的環境中,努力求生。政府至今仍未拿出積極的保育措施,卻任由高污染、引發高健康風險爭議的國光石化在彰化海岸,白海豚的活動範圍內大肆開發;並在拿不出對策保育白海豚的情況下,環評通行無阻,令環委搖頭的環說書卻不斷有機會補件續審。

由民間6個團體所組成的媽祖魚保育聯盟以保育媽祖魚為職志,靠著微薄的經費致力於白海豚研究調查,13日下午以募款茶會的形式籌募保育經費,雖然沒有明星撐場的大場面,仍有來自藝文界、保育團體的鼎力相挺,知名文化人張鐵志即為白海豚獻聲,籌募經費;林中光樂團發表數首以白海豚為主的創作歌謠,激勵與會者;彰化環盟理事長蔡嘉陽甚至為了籌募經費,不惜與長期志工陳秉亨擁吻,蔡嘉陽說,為了白海豚什麼都願意。

國光石化所引發的爭議,包括國內的不義、世代不義、物種之間的不義,地球公民基金會董事長廖本全就以他的孩子為例,「國光石化」在幼兒的心目中已然是侵略者代名詞。他嚴詞表示,沒有人可以剝奪白海豚的生存權,也勉勵與會者,反國光石化一定會成功。

台灣蠻野心足生態協會創會理事長文魯彬表示,聯盟今年將持續經常性的政府政策監督,此外將持續白海豚的研究調查,以及漁業資源和白海豚之間的關係。

文魯彬說,台灣鯨豚學者太少,而目前接受政府委託的白海豚研究團隊,常偏向替開發單位說話;此外,文魯彬也批評農委會未站在農、漁業以及保育的立場做事,文魯彬表示曾親耳聽到政府部門說這樣做有困難,他質疑若連政府部門都表示有困難,委託單位(研究白海豚團隊)更不可能說真話。因此,民間自主性的研究調查更顯得重要。

文魯彬表示,今年將持續研究調查並且舉辦國際工作坊,透過與國際連結,提供更客觀正確的評論,以達到環保署口口聲聲標榜的科學、客觀。

此外,聯盟另一個工作重點為了解白海豚與魚類資源的關係。文魯彬表示,台塑大煉鋼廠及八輕,常造成地方與環保團體的對立,漁民認為白海豚會搶奪漁業資源,造成威脅。然而,政府每年花大筆公帑進行近、中、遠程漁業資源調查,卻不見調查結果。因此聯盟今年也將透過國際學者來訪,要求政府公開調查結果以供評論,了解台灣漁業資源現況。

聯盟一年運作經費約需300百萬,這些經費完全靠民間小額捐款涓滴成河。環盟會長王俊秀即於現場表示,拯救白海豚沒成功,就要讓每年都成為白海豚年,並以「今日白海豚,明日台灣」呼籲大家關心白海豚保育。

支持白海豚保育行動,請點選連結進一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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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錄自:低碳生活部落格http://lowestc.blogspot.com/2011/01/blog-post_31.html

郭英釗:別把綠建築當贖罪券

 圖/郭英釗建築師認為,花博新生三館像兩個生物體,在艱難的環境裏求生(齊柏林攝影)
 文/張楊乾(台達電子文教基金會低碳生活部落格主編)

 採訪郭英釗建築師前,我一直不確定他是因考量基金會是那瑪夏民權國小的業主,所以才願意在過年前如此忙亂的時刻,接受我所主持的廣播節目倉促的約訪;還是他純粹是想再度透過媒體,將他對綠建築的理念向外闡述。

 雖然採訪完之後,我還是不太敢確定,但看郭英釗願意花上大半個下午,跟著我們走了兩三個適合採訪的地點;但一採訪完卻也不囉唆,立刻就站事務所同事的電腦前,對著設計圖提出他的想法,我只覺得,這是一個對任何事情都極度專注的前輩

 郭英釗和他的合夥人張清華,以及所帶領的「九典建築師事務所」,在台灣幾乎已和綠建築劃上等號。從台北市立圖書館北投分館,再到俗稱花博「新生三館」的夢想館、未來館與生活館,都可以看到在台灣不曾出現的綠建築新樣貌。

建築 也該會起雞皮疙瘩
 花博的新生三館,是花博策展人丁錫鏞口中「重點中的重點」。三個場館或利用覆土的屋頂、或導引由樹下進氣的地道風流動其中、或是利用大片的水簾,都讓建築對空調的依賴大幅降低。

 郭英釗說,花博這三個館位處新生公園偏遠的角落,一方面有航道的壓迫,卻又同時擁有很多很棒的樹。「其實三館從空中看,像兩個生物體,在一個很艱苦的環境求生存的樣子。」他指出,三館設計時是希望像人一樣,熱了會脫衣服,冷了會起雞皮疙瘩,當外界條件改變時,建築也必須作出對應,所以會有水簾、地道風等設計。「一般的建築物,可能外面的氣候其實很合適,可是建築物卻不知道。」郭英釗認為,建物智能化的過程,的確可以達成節能的目的

 不過,在郭英釗的心中,不論是綠建築或不是綠建築,對環境的發展其實都是負面的,只是程度不同。他說,建築本身就消耗許多的能源,從挖地基開始,一直到建築落成後其中使用的電器。但他也認為,蓋綠建築並不是贖罪,不是說蓋綠建築就可以愈蓋愈多,「最綠的建築就是不蓋。

木造建築 兼可顧碳
 至於為什麼自己為什麼會走向綠建築,郭英釗想不起有什麼特別時刻。但他一直相信,人類是不斷在追求效率的提升,而生物的演化本身就是效率的最佳展現,所以建築也應跟生物一樣不斷演化提升效率,這也是他把九典事務所的英文取名「Bioarch」的由來。

 而從北投圖書館或是新生三館,都可以發現郭英釗利用了大量的木頭,這中間是否帶有一些隱喻? 「其實一開始是被業主逼的,」郭英釗坦承,是因為業主要求,所以才會在蓋北投圖書館會,用了大量的木頭,但後來發現光是展現木頭的力量,「建築師不用再作什麼設計。」

 他也認為,樹木是可以不斷生長,生生不息,不像是鐵或是鋼,蘊藏量用完了就沒有了,當然用木頭的先決條件,是林木必須要從管理良好的林場來。他說,新生三館的木頭主要來自於美加地區經永續林木認證(FSC)的木頭,部份則來自台灣竹東地區造林疏伐的木頭,這些木造建材也都固下了不少的碳。

春節 多看書 多看樹
 但民眾而言,綠建築多半也是旅遊景點,我就聽過不少人一進北投圖書館,就先問咖啡廳在哪邊。所以過年假期,郭建築師是不是能推薦幾個綠建築讓民眾去參觀? 郭英釗想了一想,先應景地說了基金會所捐建給成大的「孫運璿綠建築研究大樓」,也就是俗稱的「綠色魔法學校」,但接下來則說,「我其實過年期間都是在看書,也鼓勵大家看書。

 或許拗不過我一再希望他提出春節旅遊景點,最後他說個人最推薦大家去看台南的老樹,包括像中山公園、成大校園以及台南一中的大樹,「這些大樹真的很了不起。」另外的看樹地點,他則建議是阿里山的神木群,不過他也知道過年期間可能是進不了阿里山,但建議大家有時間去看就是了。

 曾有學生問郭英釗,除了會蓋綠建築,還會蓋什麼? 但綠建築對郭英釗而言,一直都不是個議題。「我們一直是這個樣子的,只是社會的顏色變了,背景顏色一變,我們突然就跳出來了。」他說,事務所一直追求的是設計出高效率的建築,一個不斷進化且能減少使用地球資源的建築,今天你稱它是「綠建築」,他就是「綠建築」,而當明天有了另一個新的名詞,但郭英釗所追求的信念,卻不會跟著改變。

 如果您對綠建築有興趣,春節假期人也在北部,我個人建議可以花博新生三館走走。到公園時,也別只顧著找正在淨化水質的空心菜,讓它安心作好份內的事;倒是可多看看這三棟用信念蓋成的建物,以及想像其未來對台灣地貌的改變。

 (本集節目將於1/31日晚間七點於IC之音竹科廣播線上直播,並將於近日上線隨選收聽)

關於作者
張楊乾,六年級生,曾任報社記者、大學研究助理。幾年前在看到我國友邦吐瓦魯被海水蓋過去的照片後,毅然決定飛到歐洲去學全球暖化。現任台達電子文教基金會低碳生活部落格主編,曾獲第四屆華文部落格大獎、第二屆學學文創獎、2009年開卷好書獎、第一屆遠見雜誌台灣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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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錄自:環境資訊電子報2011.2.20
作者:陳維滄

為了拍攝俯瞰沙漠的角度,我時常得爬上沙山頂,翻越一山又一山,走向至高點;有時,得通過一行如山嶺的尖稜,兩腳跨騎似的走在刀峰兩側。而一張張照片中,更傳達著許許多多生命故事:兩列白樺樹中維吾爾老人騎驢走來,是美;夕照中黑城的剪影無語滄桑,是美;胡楊倒影河畔,逆光下羊群的毛海閃亮銀光,是美;大片棉花田潔白如雪,是美;蒙古牧民馳騁草原放牧牛羊,是美...。

攝影取鏡美好的一角,將片片段段的美麗連結起來,但是美麗的背後卻隱藏著殘酷。塔里木河流域設立了保護區,讓胡楊樹得以努力生長,阻擋塔克拉瑪干沙漠北移,但,在河的另一頭,人們砍伐大片的胡楊林種植棉花,吸取塔里木河的水來灌溉,更犧牲了其它河段的胡楊所需的水量。人們一邊保育自然,卻一邊干擾自然平衡、消耗自然,但消失的卻來不及重生。

更嚴重的,則是為了發展觀光,求得近利的破壞性作法。例如在新彊五彩灣,那麼脆弱的風化地形,連地質學家都小心翼翼,但為了觀光卻大興建棧道,破壞了美麗的土丘。沙漠中最驚險刺激的越野車飆沙,以及駕駛吉普車橫越,破壞了沙漠原有的地形,更扼殺了隱匿沙中的動物。以黃沙凹谷中的月牙泉為例,因地勢關係,風將沙往上吹而不落在泉中,若是附近地形被破壞,綠洲將被黃沙淹沒。而更教人憂心的是,人們對自然的敬畏,越來越淡。

美麗的蒙古草原,因全球暖化和過度放牧牛羊,草場已大量沙化,儘管種植一列列美麗的白樺樹以防風固沙,哪裡追得及沙化的速度?駱駝也喪失了幫助牧民生活的功能,而成了發展觀光的臨時演員。在黃沙中消失的黑城、樓蘭古國,推測都是因為水源枯竭,而成沙海中的孤城殘址。失去了平衡的自然,背後的美是虛幻的;失去了平衡的自然,將會有更多的事物,也變成為歷史。

過度放牧、人為濫墾、超用地下水,以及全球暖化冰川融解,都導致土地不斷沙漠化,而引發沙塵暴。台灣儘管離沙漠很遠,也難逃沙塵暴的影響,遠從大漠來的沙塵,將我所居住的城市蒙上了一層灰,即使是大太陽的日子,視野也變得一片模糊。

行旅多年,透過鏡頭的方寸視野看見美麗,更讓我省思人與大自然之間,應該建立「真正的關係」,而非一昧的消費、耗損自然。

 

※本文轉載自《那些極境敎我的事》

那些極境敎我的事-圖片提供:時報出版

【書的小檔案】

書名:那些極境敎我的事

作者:陳維滄 先生
出版: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10/08/26
定價:3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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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音符以外的聲音

焦元溥/聯合報2011.1.29


──楊照《想樂》隨想


音樂,究竟該如何書寫,如何討論,如何分析,每一世代都有不同觀點。但別忘了作曲家與指揮家馬勒所再三強調的:音樂中,最重要的並不在音符裡……


年近八十的作曲家郭爾(Alexander Goehr, 1932-),是英國二次戰後樂壇舉足輕重的代表人物,見證大不列顛半世紀來的音樂文化變遷。當年他到巴黎從作曲大師梅湘(Oliver Messiaen)進修,不僅技法眼界大開,回到英國更成為領導潮流的前衛派。
不過對郭爾而言,花都學習那一年,讓他印象最深的,卻是一日音樂分析的課堂報告。


「剛到巴黎時,覺得這裡既然是新音樂中心,一切都該前衛,而且要求嚴謹理論。有次輪到我報告一首莫札特作品,我仔仔細細把曲子從頭到尾整理一遍,樂句、節奏、和聲、曲式等等全都完整分析。」當郭爾自信滿滿,在老師與同學面前講解時,「沒想到當我說:『在這個小節,樂曲轉入下屬小調和弦。』教授居然毫不客氣地當場說『錯!』。」


被當場抓出錯誤,郭爾自然覺得很沒面子。他一邊繼續報告,一邊再把那個和弦看了一次──等等,沒錯呀!這明明是下屬小調和弦呀!


難道是老師看錯了?郭爾巧妙地把話轉回,又提了一次;可沒等他說完,教授居然還是說了「錯!」。


同一個地方,居然被老師糾正兩次,這實在很難看。無論郭爾如何確定,那個和弦就是下屬小調,他也沒有勇氣再提一次。但是,「如果不是下屬小調,那個和弦又會是什麼呢?」好不容易捱到下課,郭爾馬上向老師請教。


「在那個小節啊,」教授淡淡地說,「莫札特,在音樂中灑下一道陰影。」


當郭爾在演講中說到此處,全場聽眾都笑了。有學生問他感想如何,他答:「荒謬透頂!我大老遠跑到巴黎,居然來學這個!」聽他這樣說,大家笑得更大聲了。


「可是,各位,我現在卻不覺得荒謬了……」話鋒一轉,郭爾淡淡地說,「因為當莫札特寫到那個小節,他心裡想的絕對不會是什麼進入下屬小調,而是要在音樂裡灑下一道陰影啊!」


我永遠不會忘記郭爾這番話──還有比這更好的提醒嗎?音樂,究竟該如何書寫,如何討論,如何分析,每一世代都有不同觀點。但別忘了作曲家與指揮家馬勒所再三強調的,「音樂中,最重要的並不在音符裡。」(Das Wichtigste in der Musik steht nicht in den Noten.)不讀樂譜,固然會造成對音樂理解的缺失,但若只讀樂譜,認為音樂除了音符之外別無其他,那也是大錯特錯。對這門最抽象卻又最直接的藝術,我們需要各式各樣親近、理解、討論的方法。不止認識作品,更要認識作品背後的文化,那些音符以外的東西。


莫札特抽象、不帶文字的器樂曲如此,最寫實、最明確的歌劇也不例外。許多人認為歌唱家只要聲音好就夠了,殊不知一位演唱家要詮釋好一個角色,不止要在聲樂藝術多所琢磨,更必須廣泛閱讀,以知識幫助自己融入角色與時代。就如穆索斯基根據普希金詩劇所寫的俄國宮廷大戲《鮑利斯‧郭多諾夫》(Boris Godunov),故事敘述權臣郭多諾夫謀害太子奪權,最後國政動盪、反叛四起,終因良心譴責發瘋而死。劇中一段是老僧皮門(Pimen)在修道院裡寫俄國編年史,將郭多諾夫竊國篡位之事詳實記載。不過就是一個修士在自己房間寫作,算得上什麼大事呢?許多歌唱家都把此段當成一位老者對當下時局的譴責和感嘆,以蒼涼無奈的方式演唱,和劇情前後形成鮮明對比。


就邏輯或戲劇效果而言,這當然是合理的表現方法,然而若對俄國歷史有更深一層的認識,就會發現這個場景其實並非如此——在郭多諾夫之前,沙皇伊凡就曾下令禁止任何編年史寫作,違者一律問斬。即使在修道院寫作,要是文稿被發現,皮門就是死路一條。因此普希金之所以安排這個場景,絕對有其強烈反抗的情緒。歌者若知這段俄國史實,或對俄國文學有深入認識,老僧皮門的獨白就不會只是平靜感傷,而該是以生命為賭注的憤怒激昂。這是完全不同的詮釋方式,而詮釋的知識並非來自樂譜判讀或聲樂技巧,而是來自歷史或文學。


歷史和文學,正是楊照在音樂之外,最具心得的領域之二。音樂和其他學科無異,不是學了作曲、演奏或演唱的技能,就必然能知曉其奧祕妙處,我們需要太多不同觀點、不同角度,在音符與音符之外推敲琢磨。《想樂》這本書,一方面是楊照對他心愛音樂作品的分析介紹;另一方面,透過這些樂曲,文章中作者更要告訴我們的,則是他對音樂史的思索論辨:那可以是重建當時聽眾對作品的反應,也可以是作曲家創作過程的內心擺盪,甚至可以是由演奏者的詮釋方法,反向思考作曲家或作品本身的問題。每一篇文章,都有作者獨特的切入點,也讓我們看到作者在自幼學習小提琴和樂理之後,如何將各領域的知識帶入音樂,這門讓他深愛不已的藝術。
你會聽到下屬小調和弦,還是看到一道陰影,或者兩者皆有?讀完《想樂》,相信你會有不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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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自苦勞網:http://www.coolloud.org.tw/node/57030

2011/02/10 公共論壇文藝顯影苦勞網《殺戮的艱難》徵文 不殺戮更艱難?-簡評張娟芬的「殺戮的艱難」陳保源 (獨立作家)

責任主編:張心華

起頭

我的一個摯友知道我支持廢死之後的第一句話是:「你去死死ㄟ好啊(台語)!你知道台灣有多少人支持死刑嗎?沒有八九成、也有七八成。台灣這個地方沒有死刑不可以,一定要有死刑,不然會亂。」我同樣具有法學背景的父親,也是大力支持死刑,大力的認為執行死刑就是所謂的「依法行政(當然我所學的『依法行政』,跟他的理解,顯然有很大的崎異)」,這個部份會在稍後補充。而張小姐這本書雖然取名為「殺戮的艱難」,但核心的思想,卻是:讓國家放棄殺戮,或許更加艱難?所以以此「不殺戮更艱難?」為題,回文贈本書作者。

我們不可諱言的是,張娟芬小姐的著作,在論述部分法學觀念時,雖然很不容易的使用了即使非法學專業背景的朋友,仍然都可以淺顯易懂的方式,清晰的處理並介紹很多很重要的法學觀念,但是有一小部份對於概念的掌握確實是不夠精確的(尤其是在對於訴訟法或釋憲程序的理解,很難迴避掉「法律專業背景的人有他們特殊的玩法與技巧」這種迷思),但是這本著作的出現確實是很可貴的(連專業的法律人都極不容易處理的這麼好)。這也將會是關於台灣是否走向廢死政策相當重要的一本參考著作,很值得推薦,接下來我的論述,除了呼應張小姐的大作以外,也擬補充一些個人的想法。

比較重要,而且一定必須被補充的主張廢死理由,從前後文的對照,我認為張小姐一定是有這樣的概念的,但是在書中清楚列舉的主張廢死理由中並未那麼清晰的表達的:因為死刑執行的結果,將讓逝去的生命不存在復活的可能性,也正因為生命不可回復的特性,將讓錯誤的司法審判永久性不存在救濟的可能。這是我們主張廢死極為重要的理由。

莎莉、莎莉?青姐、勇伯?

事實上,張小姐已經一再一再的提及了廢死的各種理由、以及詳細的論述司法錯誤的可能性,但「死刑執行的結果,將讓讓錯誤的司法審判,讓生命永久性被侵害」這樣的立場必須被更清晰的補充與表達,因為:當國家的司法制度存在出錯的可能性,而任何人都可能被迫進入刑事審判時,死刑的存廢問題,直接關係到「任何一個人」是不是可能被國家誤殺的危險。而所有司法錯誤的危險當中,侵害性最大,並且因為人死不可能復生的理由,唯一將造成永久性不可回復的侵害的,就是死刑的執行。

我採用了姑隱其名的稱謂,在張小姐書中出現的莎莉檢察官(青姐)、部長(勇伯),他們或許是在某些支持死刑的朋友中的執法英雄,但在一些支持廢死的朋友眼中,已經不再是所謂的執法英雄,反而像是代替國家行刑的劊子手,為什麼呢?

提出兩個觀點跟各位分享。第一,他們依法執行死刑,真的錯了嗎?如果沒有錯,那是不是非執行死刑不可,才是所謂的依法行政?第二,就像我們到了湖邊,水面就像具有投影的功能把我們的倒影折射,水面上出現的我們,是我們、也不是我們;廢死與否的議題,也有一樣的觀察方式,但是很可惜的是,大家都很正向的從「我們這個國家仍然存有死刑這個法定刑」來思考司法官執行死刑的當否,忽略掉反面思考的面向:「如果我們這個國家已經『不』存有死刑這個法定刑的選項,司法官『是否仍可』認為執行死刑是適當的」?

第一個設問中,我們必須先釐清一個重要的觀點,現代所謂的「依法行政」觀念,強調的是遵守法源體系位階(憲法>法律>命令,稱「法律優越」原則);而且對於人民基本權利的侵害,必須有基於法律及法律授權下制定的行政命令這個先決條件(「法律保留」原則,其中,刑罰的動用,是受到最嚴格檢視的類型),況且即使實定法律被明文規定了,仍然不能侵害到憲法的核心價值體系;以及對於人民基本權利的限制,不容許不符比例的侵害、也不容許是恣意的差別待遇。簡言之,依法行政原則的真意,是基於對人民基本權利保障的觀念,對於國家權力行使的限制,因此,在符合上述原則的檢視下,國家對於人民權利的侵害才能獲得了正當化的基礎;反過來講,由於有「依法行政原則」的種種限制,也「制約」了國家權力行使的作用。

如果說因為這個國家有死刑的規定,就必然推導出「國家『應』執行死刑」的結論,顯然是悖理的。比較精確的說法是:因為我們這個國家有死刑的規定,可以推導出「國家『得』執行死刑」的正當性,但是,是否在現實上執行死刑,仍然必須檢視在實定法(包括了實體法上的構成要件,以及尤其是程序法上的規定)上是否滿足了其他「容許」國家執行死刑的其他必要要件,因此,在未完備所有的實定法要件下的死刑執行,並不符正義也可能悖法。而張小姐的文章確實很精確的描述了一個現象:當釋憲的程序被提起,讓「國家『得』執行死刑」的正當性「無法被滿足時」,如果執法人員是真正遵守依法行政原則的意旨,應該是「暫時」不代替國家執行死刑。

在第二個設問中,我先給一個答案。如果我們這個國家已經『不』存有死刑這個法定刑的選項,司法官「已經沒有任何空間」認為執行死刑是適當的。理由是,如果法律並未賦予司法官執行死刑的權限,任何死刑的執行都是違法、違憲的。那麼顯而易見的答案,但是,我們的國家,明明「有」規定死刑啊,大家可能會說,那你問這個問題幹麻,你是在講廢話嗎?但是請各位想想,為什麼這個問題是很重要的?

理由在此:我們很容易「被誤導」到先入為主的這樣想,國家有死刑的規定,司法官執行死刑就是合法的,國家沒有死刑的規定,司法官執行死刑就是不合法的,這種邏輯的推演結果之下,很容易被推導出「國家有死刑的規定,司法官必須依法執行死刑」這樣的繆誤。

但是,更容易忽略掉一個更重要的基本觀念:只有法律有死刑的規定是不夠的,這個法律本身是否合乎憲法的意旨,必須被檢視;執行死刑的程序,是否已經完全合致於實體法(例如不得出現「唯一死刑」的構成要件形式,也不得是侵害生命法益以外的犯罪,而出現「罪刑不相當」的死刑可能選項)、也必須合致於程序正義的要求,不容有任何的瑕疵存在,否則,任何的死刑執行都是不具有正當性的。也就是說,去年下半年度那幾個因為釋憲程序未經完備被執行槍決的受刑人,其實不應該容許國家「利用」在聲請釋憲程序的被補正前的空檔之下,就被執行槍決。這種執行,並不是真正的依法行政,確實是種不合正義的「錯殺」。

但是這個第二設問更重要的關鍵在哪裡?是不是隱約透露出青姐、勇伯這類型的執法人員「法律規定怎麼樣,我就怎麼樣」的心態呢?──「法律規定有死刑,我就來執行,法律沒有這麼規定,死刑當然就不可以。」──一種「唯法是問」的邏輯上謬思。

這樣的心態,反映出一個相當相當嚴重的問題──從納粹德國的歷史經驗,正因為執法人員不問是非的唯法是問,導致了種族殘殺濫殺的歷史悲劇。台灣呢?出現最多濫殺、冤獄的時期,是不是二二八、白色恐怖的戒嚴時期。而這種歷史悲劇的肇因,唯法是問的法律人,並不能說是主要的促因,但是確實是造就了鞏固威權統治、並過度侵害一般人民基本人權重要的助因。

因此,我們真的必須很誠實的做出反省:雖然實定法中,存在死刑的規定,但是並非不存在違憲的可能性;雖然在實定法律中,透過立法的形式制定了具有死刑法定刑的構成要件,但是,因為死刑的執行會造成生命永久性侵害並不可回復的特殊性,因此,在訴訟程序的建構上,至少必須確保「司法審判錯誤的機率降低至逼近於零」,才讓國家執行死刑的正當性得以確保。然而,我國的司法體制,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讓司法審判錯誤的機率降低至逼近於零呢?

盲點?-聽到的聲音、聽不到的聲音?

然後我們也必須很誠實的面對一個問題,法律的適用,無法與事實的認定切割,而事實的認定,也無法與證據法則切割的難題。而在判決中被突顯的事實,我們必須很誠實的說:這是被過濾過、被挑選過、甚至可能被「人為的導引」過,而被呈現出來「接近於還原、但不是正確的真實」,而不存在律師辯護的刑事被告,比較可能被導引至對其極其不利的事實認定,而有很堅強律師辯護的刑事被告,甚至有可能因為偵查程序的取證違法、或律師擅用證據法則,讓「實際上真實發生的犯罪事實」因為不存在合法證明的證據,而導引至對被告極為有利的方向。

講的白一點,就是:不管是犯罪的事實、或是法律的適用、科刑的範圍與論罪的輕重,存在這種可能被人為操縱的危險。

堅定採「執行死刑論」的朋友,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聽到了一種聲音:當一個刑事被告不存在律師辯護的保護,他的聲音,往往會是一種「聽不到的聲音」,不可能在司法審判程序被公正對待的聲音,而這種聽不到的聲音,相較於擁有律師辯護的被告可以被聽到的聲音,「這種聽不到的聲音」讓司法誤判的危險急遽的上昇。

從故意殺人罪、刑訴三審審級構造未採強制言詞辯護制淺談廢死的艱難──淺談廢死聯盟的策略:釋憲路線?正確途徑?

從上面的論述,就不難看出為什麼「刑事第三審未採強制言詞辯護制度」會是廢死聯盟這麼在意的重點,因為,一個「未採律師或公設辯護人強制言詞辯護的審級」,讓被宣告死刑的被告,可能在並未有效獲得律師協助的前提下,急遽提高司法誤判的可能性,也讓我們對國家執行死刑的正當性產生很強烈的懷疑。甚至,我們的判決未明確區分「論罪」、「量刑」的功能,也往往可能造就了「因為承審法官的奇檬子來斷生斷死」的危險性。

但是,有點不同於這些廢死聯盟的前輩與林小姐的個人見解,我個人認為,尋求釋憲途徑對廢死的問題做出解套(他們主要是針對故意殺人罪、刑訴三審審級構造未採強制言詞辯護制提出釋憲),可能是正確的、也可能有實效,但是未必合理、也未必能達到預期目標的一條路徑。

理由在於:並沒有任何法益侵害的嚴重性,高過於對他人生命法益的侵害,也就是說,如果故意殺人罪的死刑法定刑是違憲的,那任何犯罪構成要件對應於可能遭受死刑宣判的法定刑,都會是違憲的(因為沒有任何法益的侵害的嚴重性,更甚重於對他人生命的剝奪)。所以,從論理上來講,選擇這樣的釋憲路徑應該是正確的、可以被支持的方向;但是因為會對整個法制的衝擊過大(等於因為這種釋憲的結果,讓所有具備死刑法定刑的構成要件,因為違反罪刑相當性原則而違反憲法上的比例原則而違憲,所以可能因為一個大法官的解釋,導致這個國家全面廢死的結果),這樣的期待,對於向來是比較保守的司法體系來講,確實也是難為了大法官。我想,這麼多次的不受理釋憲案,恐怕或多或少也有種「這麼麻煩的事不想攬上身」的心理壓力吧?或許他們會這麼想:為什麼不透過立法討論的程序,接納各方各界的意見,在社會對廢死與否的問題有比較正面的共識時,由立法主動推動全面性的廢死。因此,這條路線的選擇,雖然是正確、可以被支持的,但是會比較難達到預期的目標。(但是我們還是必須強調一個重要的觀點:如果連故意殺人罪都不應該具有死刑的法定刑,對於我們國家的人權保障來講,是極為重要的。因為,連法益侵害程度最嚴重的犯罪類型,都不容許國家執行死刑,那麼任何針對種族的因素、政治意識的不同、輕於侵害他人生命的任何犯罪,都不存在被執行死刑的正當性。而這個方向的演變,將讓這個土地永久性的阻隔因為威權、惡法、政治性殺人的悲劇重演。因此,死刑的廢除,有很重要的宣示意義。)

而針對刑事訴訟第三審審級構造的問題,【第三審是否至少應該對於受死刑宣告的被告改採強制言詞辯論制】提出釋憲,也具有同樣的問題,我個人也認為這是正確的方向,但是經驗告訴我們,這也是條不容易走通的路。因為從以往很多數的實務見解讓我們清楚到一個現實,涉及訴訟制度的建構問題,司法是相對來講比較自制、比較尊重立法者自由形成的空間的-也就是我們白話點來說,依照司法前例,釋憲者他們容易有一種既定的印象,第三審的審級構造,到底是採取書面審、言詞辯論,那就讓立法者自己去傷腦筋吧,我們都尊重你們這樣子。所以,看起來這條釋憲途徑也不是容易成功的路徑。

那我們就必須更嚴格的去檢討一個問題了。為什麼看起來最合理、也最可行的釋憲途徑都走不通?那麼,廢死與否的爭議,如果不存在被司法解釋解決的空間,如果我們更嚴格的來看,這樣的司法訴訟途徑可能被導引出什麼樣的結果?

國家的殺戮是容易、是艱難─代結論

我個人的淺見會認為:現行的訴訟構造,將導引出一個結果,在「故意殺人罪、刑訴三審審級構造未採強制言詞辯護制」是否違憲的問題上,縱使我們「姑且」認為「這種法律規定本身」是「合憲」的,但是,仍然無法迴避一個問題:針對被宣告死刑的被告的「個案」審判程序,是不是完全能通過憲法的檢視,至少在現行的訴訟構造上來看,是很有疑慮的。理由在於:一個由大法官會議獨攬憲法解釋的訴訟構造,割裂掉最高法院從憲法的角度,來檢視個案的審判是否違憲的功能。而這樣的訴訟構造的設計,「無法擔保」從證據的取捨、論罪、量刑,都經過嚴格的層層把關程序,被認為死刑的執行確實「符合憲法的意旨」;但是,如前所述,因為死刑的執行具有不可回復的永久侵害性格,這種侵害即不容出現任何錯誤的可能性。

而在我國現實上這樣一種無法、也不曾透過憲法基本原則檢視的死刑宣判程序,是不具備正當性的。我們可以這樣講:光從「法律」的層次來看,司法的審判程序儘管都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現實上這樣的訴訟構造,不存在「從憲法的角度」去解讀,死刑的執行,可以符合「憲法上」對於人民生命權最基本尊重的確保,所以從「憲法」的角度來檢視執行死刑的正當性問題時,很可能出現漏洞。(至少我們可以這樣子講:任何在刑事第三審審判程序,未經委任律師而為死刑定讞的被告,因為缺乏律師的實質辯護,即使因為訴訟法上訴訟構造在第三審審級採取的「書面審」規定,讓這樣的死刑宣判「形式上」合法,但是,「實質上」並不符合程序正義的要求,而過度的侵害這個被告的訴訟權。而一個制度設計上,如果具備讓「個案是否違憲」可能被檢視的終審法院,很可能會推翻掉那個死刑的判決;然而,我國的訴訟構造,並「不存在」這個功能。)而一個在現實上不具正當性的死刑宣判程序,又何來執行死刑的正當性呢?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國家對人民的殺戮,是容易的,也無法保全任何人不存在任何司法錯誤下,不被國家濫殺的基本要求。反向來說,我們更希望,國家的殺戮,是艱難的!但是這種存在我們理想甚至幻想中的殺戮的艱難,並不是對於罪大惡極的被宣告「死刑被告」的寬容,而是存在於,國家對於「任何一個人」無可取代的生命,最基本的尊重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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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公民基金會電子​報第01期

2011.2.1

◎邱毓斌(作者為高雄市NGO工作者工會研究員)

最近兩周內發生的幾件重大新聞,某種程度預告了春節過後包括馬總統與社會大眾都要一起面對的挑戰。

    首先是工資爭議。社會對於十八趴優惠以及公教人員調薪的不滿,很大部分是因為民間實質工資的長期停滯。然而,行政院長幾個月才剛剛誇讚資本家們的無薪假該獲頒諾貝爾獎,現在又道德呼籲這些雇主能跟進調薪,哪一個才是真的執政路線?針對工資停滯元兇之一的勞動派遣,勞委會向高科技業進行了勞動檢查,但不僅不敢公布那九成違法的電子大廠名單,同時放任政府繼續成為勞動派遣的最大雇主。我們委實搞不清楚這個政府是希望工資停滯還是工資成長?

 

    其次,國光石化的環境影響評估,在小學生、大學生到中研院院士的反對聲中,宣布年後再議。馬總統臉書帳號的首則留言,就大談他個人節能減碳之道,也提到環保署將啟動「四省競賽」,呼籲全民一起節省電、水、油、紙;但另一方面,政府卻執意把台灣最大片的國際級溼地開發為石化工廠,而《東部發展條例》草案更為財團BOT原鄉部落開了方便之門;到底,政府是希望國民來節能減碳好讓資本集團放心排碳,還是真心希望修補已滿目瘡痍的山林海洋?

 

    最後,發生逆轉的空軍作戰司令部女童命案讓我們幾乎確定,代表你我之名的國家殺錯人了。回顧來看,去年有關廢除死刑的爭議,是近年來最糟糕的一次公共政策辯論,在部分政治人物與媒體的煽動炒作下,廢除死刑荒謬地被等同於縱放惡囚,社會不僅沒有理性對話空間,政府的表現更是荒腔走板,於是,我們看到政府一方面繼續判決與槍決,另一方面馬總統卻表示樂見達成廢除死刑這個目標。這讓人聯想到老菸槍戒菸時常說的話:等我把這包菸抽完再來戒!

 

    本文把這三件事情放在一起討論並不是沒有原因的。馬總統親自操盤批准的聯合國兩項人權公約:《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與《經濟與社會權利國際公約》,在今年五月即將滿兩年。而工資可供生活溫飽、提供國民健康的環境、以及逐步廢除死刑正位於這兩公約的基本規範裡。批准國際公約當然有助於台灣國際地位提昇,但如政府在這三個面向的政策是互相矛盾,甚至反其道而行,將來向國際社會發布的人權報告豈不遭人看破手腳?

 

    過去台灣力求工業開發,凡事滿足資本家需要,諸如勞動權、環境權、生命權等皆被視為次要議題。但隨著社會經濟發展,大眾慢慢理解到,資方權力不能無限擴張,自然資源不能放任毀壞,全民更該共同維護生命的不可侵犯,這是近來政府開始宣示維護這些權利的原因。

 

    俗話說得好:「有一好,無兩好」。攸關國家發展,執政者很難萬事都是刀切豆腐兩面光。既然看到過去歷史軌跡所留下的不文明,要不要繼續滿足舊時代的需求,這是馬總統與執政團隊的挑戰。鄭重建議,站在兩個國際人權公約的基礎上,執政者應該清楚地向資本宣示政府調高工資的決心,因為這並不會危害經濟成長;應該撤回國光石化開發案,因為台灣已經不需要這種不符經濟利益卻又毀了珍貴生態的產業;應該推動廢除死刑的替代方案,因為這是國家帶頭示範對於生命權的尊重。

 

    至於社會大眾應讓政府知道我們不要與舊價值牽扯不清的兩面討好策略,我們要政策與制度上懂得尊重勞動、環境、人權的執政路線。至於公民社會該如集體出聲,上周四在環保署外的學生們及周五在凱道上的原住民們,已給我們做了很好的示範。

附註:原文刊載於中國時報苦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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